“辞职?”张原跟见了鬼似的瞪着程澈,“你不干了?” “是,”程澈站在他面前,两人间气压极度低沉,“师傅,我考虑好了。” 一听得意弟子要辞职,张原立即把程澈一顿训斥。程澈沉默接受着,也不辩驳。张原气得头脑生烟,手插着腰在办公室走来走去,“你好不容易走到今天,有什么理由非要辞?为钱,是吧?说,谁来你这儿晃眼了?” 程澈给他续了杯热茶,双手递过去,张原横他一眼,一把接过去。 “师傅,不是为这些,”他如实说,“我就是想多陪陪家里人。” “放屁!”张原重重拍了下桌面,“老婆孩子一个不沾,陪哪门子家里人?你爸天天乐乐呵呵卖水果,要你陪?轻轻忙着上班谈恋爱,要你陪?” 程澈正视他,思索须臾,说:“师傅,我确实有无法向您坦白的理由,如果穿着这身衣服去做,无疑是对它的不尊重。如果不做,我会一辈子后悔。但您放心,不会是您所担心的那些事。” “程澈,你。”张原手指点点他,脸上恨铁不成钢的神情。既然程澈把话都说这个份上了,他明白这事就没转圜的余地。毕竟程澈办事的风格没人比他还清楚,谋定而后动,知止而有得。当年就是这种稳重利落,又准又精的办案风格,才让他一次次脱颖而出。他肯定都计划好了。 张原摸摸头顶,重重叹气,“我也劝不住你,好了,滚去自己去写材料。” “师傅,谢谢您。” “等等,”张原黑着脸转过身,不情愿说,“要是有什么难处,记得开口。你小子如果敢违法乱纪,老子第一个抓你。” 程澈正了神色,“好,我明白。” * 程澈滚动鼠标,将电脑屏上显示的地址输入手机,地图显示开车需要叁个钟头。他关掉电脑,抽身去往停车场。 嘉县位置偏僻,这两年得益于旅游行业,政府刚开发。程澈按着导航找到临水街,视线从一家家门店里掠过。 小李包子铺。 他定住视线,下车走到店铺门口。包子铺只有两来宽,五米的纵深,极为逼仄。一笼笼的洗净蒸屉整齐摆在门口,一张矮小的折迭桌也擦得干干净净。 “买包子吗?”身后有个劲瘦的男人,拎着垃圾桶转到跟前。 程澈微微侧身,“您好,请问李琴在吗?” 男人扭头高声往里喊:“老婆,有人找!” 铺子最里头的门帘掀开,走出个中年女人。她面向偏苦,腿脚有些不便利,“谁啊?” “不认识。”男人说完甩下手,弯腰进了后院。 “李阿姨。”程澈叫了她一声。 李琴闻言抬起脸,很快认出他来,“你是士国的大儿子?” 她尴尬搓着围裙,给程澈拿凳子,“坐,别站着。” “谢谢,”程澈把手里的水果递给她,“您别紧张,今天来,是有些私事想问问您。” 李琴听他问完,努力回想了下他说的时间段,“你爸回国原本是定的八月,后来,有天喝了酒,就一直嚷嚷着一天都不等了,说什么也要马上回。” “您记得这事之前,我爸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 “这个,记不得了,”李琴皱着眉,忽而道,“我想起来了,有一回刚跟你们通完视频,隔天他就犯了老毛病。” 程澈眼皮一跳,“您是指四月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