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又笑了一声,“你不知道,你拿瓶子砸队长的时候,差点没给我吓死,我差点直接就跑了。” 车队一路到了医疗器械公司,这一路经常能看见鲜血,马路上还有不少直接撞得变形的汽车。有些人开车的时候直接发病,撞得头破血流晕了过去。 这种灾难,永远是人越多越惨烈。 顾棠留意着路两边的楼房,有些窗户里头明显有动静,但是没有人敢发生,都在家里躲着。 车子停了下来,顾棠借口下车透气,又让贺然雪来扶着她。 剩下的人去挑了东西出来,岑长栋又留下一张物资征用通知单,顾棠忽然道:“再留一张吧。我们能进来,别人也能进来,至少要提醒他们,只取自己要用的东西,给别人留一条后路。” 岑长栋手里一顿,语气里带着点叹息,“你说得对。” 贺然雪已经处在被所有人都排挤的地步了,没人觉得她是顾声的亲妹妹,她语气有点奇怪。 “有用吗?” “有用!”顾棠看着她,“现在人员流动这么频繁,多少人天南海北的工作、旅游,多少人都不在家乡,我们对别人的父母好,对别人的子女好,这份感恩也许能隔着时空还在自己亲朋好友的身上。” 贺然雪心中一声冷笑,脸上却是关心,“然然,你真的好善良。不过我觉得还是把物资都收集起来,由国家由军方统一分配更好呢。” 前头正搬运东西的人回头看她一眼,“你觉得我们这四辆越野车,一辆大卡车能放多少东西?” 顾棠握了握她的手,“你可别替国家做主了,你没那个资格。” 这些人又有力气又有纪律,很快就找到了自己要用的东西出来。 因为带上了凌朗原,车队得重新安排了,卡车车厢最大,凌朗原就被安排在了卡车上,不仅仅有他,还有他最想喝血的顾棠,以及他最不想喝血的三位老专家。 “看来跟年轻健康程度有关?”专家道。 顾棠点点头,“谁给他抽血?” 一瞬间车厢安静了下来,凌朗原吞了吞口水,觉得有点荒谬,“你们居然没有一个会抽血的?” 顾棠道:“我生物技术啊,我只会兔子耳缘静脉抽血,小鼠摘眼球取血,还有断头取血——” 凌朗原打了个寒颤,他觉得他还有救,非但如此,有一瞬间他甚至不想喝血了呢。 “我们也没抽过人血。”三位专家同样摇头。 “要么我自己来?”凌朗原小声道:“我原来受过战地护士的培训,后来是因为打靶打的特别准,才转了特种兵的。” 凌朗原穿好了束缚服,给手背那块剪了个口子,扎了滞留针,这才躺到了他们专门找来的垫子上。 剩下的活儿顾棠倒是会做了。 她上去把束缚服给他绑好,脚上还也套了皮绳,最后还给他带了个口罩。 “行了,咱们开始吧。两个小时抽一次血。这儿还有葡萄糖跟营养针,我们会好好养着你的。” 凌朗原自打主动求死没死成,又被顾棠故意这么一搅合,是真的不太紧张了。 他选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道:“这枕头不行,得给我脖子那儿再垫点东西,这枕头跟我们部队发下来的相比太次了。我跟你们说,最舒服的枕头其实是海军的,将来有机会我给你们找点出来。” 记录开始了。 “血压无变化。” “血糖正常。” “心跳脉搏无变化。” 到了五点多,凌朗原眼睛里逐渐出现了红血丝,牙齿咬得咯吱咯吱作响,声音也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我觉得我能感觉到鲜血跟生肉,能感觉到人体身上的热量,非常吸引人。” 顾棠拿了块他们从冰箱里搬出来的各种冰鲜肉还有血豆腐放在他面前,“这些呢?” 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