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玉贵说着,微微迟疑,他看了看神情严肃的贵妃,到底咬牙说道,“那两位被擒住的下官还不依,在殿外大放厥词,诋毁…诋毁娘娘,说了许多不中听的话,被堵了嘴。”
他们如此不敬贵妃,惹得殿下更是大怒。
扬言要把他们当场砍了。
钟萃脸上一暗。
玉贵不知道该不该如实说出来,但他们伺候在钟粹宫,伺候在殿下身边,都十分喜欢小殿下。在没有小殿下的时候,娘娘虽为人和气,在宫中伺候也比别处轻松,但娘娘经常待在殿中,对外极少关切,宫中到底清冷了些。
有了小殿下后,宫中才逐渐热闹起来,宫人们心里都有了盼头,尤其当他们在做事时,见到小殿下在宫中上上下下的跑动,他们做事都会会心一笑,充满了干劲。
玉贵不希望小殿下被怪罪。
小殿下在前殿大怒也是有原因的,并非是无缘无故就发火,玉贵说出来,是生怕娘娘误解了小殿下的。
钟萃闭了闭眼,脸上稍显陌生的神情渐渐变成了平时温和的模样,她带着些急切:“殿下呢?”
玉贵心里有些忐忑,摸不准如今娘娘心中到底有没有生气,他斟酌了好一会才开口:“奴才走时,杨总管出来了,请了殿下进了承明殿,现在应该还在前殿里。”
他又加了一句,“杨公公也非常生气。”
杨公公是陛下的心腹总管,伺候在御前,他的态度在某些时候代表的就是陛下的态度,杨公公对两位下官十分生气,代表着陛下也极为不悦。
娘娘希望殿下跟大臣们好好相处,但如今大臣们有错在先,何况连陛下都不虞,娘娘就是心中有气,在知道了陛下的态度后,也会跟着顾忌,减少几分心中的不高兴。
两位下官被拖了下去,御前的处置如今还不清楚,皇长子也一直待在承明殿不曾回了后宫。
天快擦黑,皇长子的身影才出现在钟粹宫门外。
从过了五岁起,皇长子每月旬休就会去前朝,如今他也还不到七岁,身量比起前两年长了些,但脸上却没多少变化,仍是圆润润的。
皇子六岁后便该住到前朝去,钟萃舍不得他,借口以承光殿还未修葺完善,把人多留了一年。
钟萃入宫多年,深知宫规,只有在这件事上僭越了本分。
明霭在钟粹宫门前停了下来,脚尖在石阶上踢了踢,迟迟不肯进门。
顾全领着宫人在后边候着,他上前两步,“殿下,怎么不进去。”
明霭抿着嘴角,他在前朝时还高高的扬着头,从进了后宫后,脚步就开始迟疑起来,从踏进后宫时的御花园到钟粹宫这一段路程,他足足走了小半个时辰。
临近钟粹宫,他的速度越来越慢,最后在门口停了下来,小脸上满是犹豫。
“顾全,你说母妃生殿下的气了吗?”他声音里带着不确定。
殿下向来是明媚张扬的,他是宫中唯一的皇子,自幼受尽宠爱,在这样的宠爱下长大的殿下,说话都带着一股笃定,这还是顾全头一回见到宫中的小殿下这样小心翼翼。
他下意识回道:“娘娘当然不会生殿下的气。”
明霭眼一亮:“真的吗?”
顾全说完后心里才迟疑起来,他们伺候在宫中的,都知道娘娘对殿下与大臣的相处有多看重,娘娘千叮咛万嘱咐,就是想让殿下和大臣们打好关系,如今殿下在前殿说了这样的话,大臣们心里听了自然会有想法,娘娘的这个打算只怕要落了空。
娘娘上心了这般久,在这上边耗费了不少心思,顾全在娘娘身边伺候这么久,还是头一回见到娘娘这样重视一件事,连他其实也拿不准,但对上小殿下一双亮晶晶的眼,顾全不忍心见他失望,说道:“娘娘向来宽宏大量,以德服人,就是对犯错了的宫人,有时候也会饶恕一回。”
顾全说的模糊。
贵妃处置犯错的宫人,是按犯错的大小来判,若是犯错的事小,就训斥两句,告诫下回不可再犯,只有犯下了大错,才会按宫规处置。顾全为了宽慰他,说得模糊,并没有告诉他那些被饶恕的都是没有触犯宫规的,殿下虽然住在钟粹宫,但贵妃鲜少在他面前处罚宫人,他也不知这中间的差别,只当都是一样的。
明霭眼前一亮,重重点头。
他亲眼见过两回,母妃对犯错的宫人饶恕了,宫人磕了头,满是感恩戴德的走了。
母妃就是宽宏大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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