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渡道:“没有。怎么了?” “……”叶泰河不可置信,转向桑洱,满眼都盛着“你不管管吗”的疑问。 桑洱干笑,装作没看见他的告状,道:“你们两个,是准备在下面辩论到天黑吗?先上来吧。” 泥坑的边缘有些陡峭,小石子不住地往下滚着,不容易爬上来。 桑洱伸出手,递给了离自己更叶泰河,给他搭了一把:“来,抓住我的手。” 裴渡抬头,看着两人交握的手,皱了皱眉。 叶泰河忙道谢,顺着桑洱的力道,爬上来了。随后,桑洱才去拉裴渡。 “……” 虚惊一场的坍陷,是今天最大的意外。午后,三人沿着长路,终于抵达了青雷谷的谷底。此行,叶泰河带了很多古灵精怪的法宝,还真有几个派上了用场,帮他们找到了一些法器的残片,可以拿回去炼制。 天色渐暗,来一趟不容易,三人决定今晚在青雷谷里休息,明天起来转一圈再离开。 入夜后,山谷里冷了不少。白昼的灼热被山风吹散。三人选择一个避风的地方,用凤凰符燃起了一个火堆,由裴渡和叶泰河轮流守夜。 裴渡守上半夜。叶泰河在乾坤袋里抖出了一件衣裳,盖在身上睡了。这家伙还挺随遇而安的,躺下没多久,就传来了疲倦的呼吸声。 裴渡支着一条腿,百无聊赖地托着腮。 火堆的柴枝偶然噼啪一响。橙红的火光,在他白玉般的侧颊上跳跃。浅褐色的瞳孔,忽明忽暗。 很安静。 太过安静了。仿佛缺了点什么。 裴渡独自坐了片刻,终于忍不住,转头,看了旁边的桑洱一眼。 以前,他们外出收妖时,若天黑前没找到落脚点,便会在野外、破庙里休息。时不时,还会碰到一些陌生的修士,一起围坐着火堆,轮流守夜。 那时候,桑洱明明困得很,却总会陪他一起守夜。不小心睡着了,也会挨着他的肩。两个人的体温靠在一起,暖呼呼的。 但在今晚,她留给他的,只有一个后脑勺。 看了她一会儿,裴渡移开目光,盯回晃动的火焰,心情不太好。 冥冥中,仿佛有一种寻不到来源的不安,攫住了他的心。 不知是不是错觉,今天下来,她对他,似乎变得有点冷淡。那些熔铸在日日夜夜里,从未明说,但只属于他的偏爱与温柔……似乎也不再是他一个人专有的了。 人其实是很敏感的动物。 尤其是尝过世态炎凉的人。 曾被地痞流氓踩入脚底、被鞭子打出一身血,又被娇贵之人捧起,纵容疼爱。极致的寒热烧炙出一颗敏感的心。 旁人待他的好与坏,关心与漠视,亲近与疏离……每多一分,每少一分,都会被这颗心捕捉到。 裴渡拧眉,终于沉不住气了,将手中的柴枝扔进了火里,朝桑洱挪了过去。 桑洱还没睡着。忽然感觉到有人抓住她的手,塞进了她盖着的衣服里:“手放在外面,你不冷吗?” 这还不够,裴渡还扯高了她盖着的衣服,一直拉到她下巴处,把桑洱包得像蚕蛹,才收了手。 “你卷得我那么紧,我都动不了。”桑洱没有反抗,乌黑的眼眸微微弯起,从下方看着他,声音泛着淡淡的倦意:“不过,还真的变暖了。” 裴渡望着她的面容,心底涌起了莫名的情绪。忽然,慢慢地俯下了身,鼻尖差一点抵住了她的,没头没尾地问道:“姐姐,你觉得我今天的表现如何?” 桑洱一怔,仿佛是条件反射,喉咙就无声地咽了一下。 这句看似突兀的话,所暗示的东西,恐怕全世界只有她和裴渡明白。 在三年前,那个寒冷的大年初一,裴渡曾在马车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