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明知道,盛流玉的身世果然有古怪,是不可说的隐秘。可为什么很久之前问了,那位长老当时只是隐瞒,隔了三年,反而要追查是谁问的了? 除非是有人指使。 是谁? 盛流玉若有所思道:“谢长明,那只鸟有什么事是你没告诉我的吗?” 谢长明一怔,一瞬间,什么都想告诉他。 你就是我的鸟。 是被弄丢了,找了很久,很不听话,偶尔会乖的废物点心谢小七。 可他没有开口。 盛流玉没得到回应,没好气道:“总感觉他们有事瞒我,你也是。现在我倒真对那只鸟起了些兴趣。” 他什么都不知道。 盛流玉虽然不是很受关爱地被人养大,可周围的人对他并不坏。 很多被隐瞒的真相,背后是不能见光的残酷现实。 甚至连谢长明都不知道那些是什么。 如果真的要告诉盛流玉,谢长明不想让他知道那些坏事,只想将谎话编得圆满。 那些残忍的、不好的事,不应当被幼崽知道。 谢长明就是这样的饲主,在很多事上独断专行,在很多事上过于宠溺,将谢小七养得过于废物,可小鸟废物并不能全部责怪小鸟本身,因为也有他的一份责任。 可时至如今,他也没有改变的打算。 于是,谢长明道:“有兴趣也好,以后帮我一起找。” 盛流玉没答应,也没反驳,懒懒地应了一声。 这样坐着,到底不太舒服,没过一会儿,小长明鸟便要躺上床了。 谢长明坐在床沿,将他放在一边的衣服用法术清理干净,挂起来,再烘热,以待主人明日再穿。 他拿起羽氅,黑色的羽毛间忽然掉下来一样东西,是盛流玉口中那根本该用于射箭,最后由于灵力耗尽,碎成粉末的簪子。 盛流玉本来在平静地撸猫,此时动作骤然僵住。 整间屋子里充满了谎言被戳穿的尴尬。 簪子在柔软的地毯上滚了两圈,依旧完好无损,周围陷入一片难言的寂静。 谢长明弯下腰,捡起簪子,仔仔细细地看了一圈,又抬头打量了盛流玉一眼,轻轻地问道:“不是说,碎成粉末再也找不到了?” 盛流玉:“……” 谢长明压低嗓音,平静地问:“上一次在桐城,用的是哪根骨头?” 盛流玉:“……” 猫被过于紧张的盛流玉撸疼了,哀嚎了一声,一蹦三尺远,不给摸了。 谢长明半垂着眼,在灯光下显出半边脸的轮廓,冷冷地看着盛流玉。 他的目光充满了打量、审视,几乎凝聚成实质,想要探查出小长明鸟又抽了哪根骨头。 盛流玉抿着唇,脸色看似平静,只有睫毛有些许颤抖,暴露了他内心大约并不是如此。 但小长明鸟是很有些嘴硬的,他伸出手,要抓谢长明手腕:“我的簪子,还给我。” 谢长明不给他,盛流玉就揪着他衣服不放,最后一不小心,撞进了谢长明怀里。 谢长明揽住他的身体,以防这小东西跌下床。 盛流玉却趁机抽走了簪子。 谢长明的心绪很少波动,此时确实要被他气笑了:“下次再被我抓到你说这种谎……” 盛流玉拿回簪子,又变得很硬气:“怎么样?我不过偶尔说一些善意的,不想叫你生气的谎话,并没有什么恶意的。” 看来,小长明鸟很懂些厚脸皮的道理,知道越到这种时候,越要理直气壮,才能不落下风。 谢长明看他紧紧捏着簪子,似笑非笑道:“你迟早是要挨教训的。” 盛流玉却很不以为意。 他是长明鸟,世上并没有能教训他的人存在。 即使是盛百云,也没有对他说过一句重话。 谢长明很平静地想,等谎话编圆了,就是该教训小长明鸟的时候了。 经此一遭后,盛流玉实在疲惫,他抱着猫,滚进被子里,将自己埋得只剩一双眼睛。 他问道:“你不睡吗?” 谢饲主自然不睡,他还在奋笔疾书:“复习功课。” 盛流玉“唔”了一声,语调有些许得意:“那你加油。我已经和许,许先生说过了,今年回来得太迟,就不考了,来年,来年……再说。” 他话音未落,呼吸已逐渐缓和,连个音都没有了。 谢长明觉得好笑,方才还精力十足,一转眼就睡着了。 不过也是,盛流玉今日喝了酒,又在青临峰上下好几个来回,是该累了。 谢长明走到床边,吹灭了灯火,看着盛流玉睡着了的脸。 他的脸陷在柔软的枕头里,只露出小半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