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都是盛流玉的权利,毕竟是一只小鸟,不想搭理人也是情有可原,谢长明觉得不由别人置喙。 谢长明道:“你也知道,那是别的名门弟子。即使是阮小姐,也是住在八人的院子里,想要布置法阵,都要同你商量。” 陈意白问:“那又如何?” 谢长明压低嗓音:“可盛流玉一人独住峰顶,可见他的不同。名门弟子有许多,神鸟却只有一个。” 陈意白道:“也有几分道理。” 谢长明继续道:“再说,他是神鸟,难免会些别人不知道的法术。你能知道,他听不到别人说的那些闲话?” 大约是说了旁人坏话,陈意白一直显得鬼鬼祟祟,此时被谢长明一吓,连忙道:“你不要吓我!” 谢长明温和地笑了笑:“我近日看了本闲书,里面记载了种异兽,说是无论世上何处有人谈论到它的名字,这异兽都能听到那人所说的话。普通异兽如此,神鸟又会如何?” 陈意白被吓得不轻。 虽然这是不可能的,因为盛流玉是个小聋瞎。但他此时不说通陈意白,难免下一次陈意白还要多嘴,毕竟陈意白不大聪明,且反复无常。 如此一来,永绝后患。 接下来的一节课,陈意白和旁人一起如丧考妣。 下课后,屋子里的人迅速走得一干二净。 谢长明随着人群走到外面,却没下山,而是藏身在青竹林里。 许先生单方面同盛流玉约好在青竹林前见面,要把那根翎羽还给他。 制造出普通的幻象不算太难,而这幻象要长个人的模样,能自己动,对旁人的举动有反应则很难。幻术是借翎羽织成,那根碧绿色的翎羽自然不是凡物,不能私自昧下。 过了片刻,许先生走到路旁,倚在树上,身旁跟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 那小姑娘叫青姑,长得与一般小姑娘不大一样,有几分英气。据说是许先生的外甥女,从凡间接到身边的。但传闻中许先生当时全家都被杀害,除了他一个人,连条狗都没留下,也不知道这外甥女从哪里扒拉出来的。 青姑小小年纪却十分老成,将许先生管得束手束脚。 只见她从手上的挎篮里掏出披风,先是将许先生团团裹住,又拿出一壶热水,好说歹说灌了半壶。 许先生喝个热水也能呛到,咳嗽了半天。 青姑皱起眉,发了好大的脾气:“谁让你昨夜非要对花饮酒,今日又咳嗽!” 许先生边咳边道:“人生得意须尽酒。” 青姑忙着给他拍后背,个头矮,又拍不着,只能嗔道:“你这病秧子的模样,哪里得意了?” 许先生对她没有对学生的半分严厉,只是诡辩:“不得意,便更要尽酒了。若是过了岐山,就再也喝不着了。” 青姑瞪圆了眼:“你非要说这些丧气话吗?你要是现在去了岐山,就是早夭,知道吗?” 许先生看着她:“人生七十古来稀,我已经快到了。要是死了,也算是喜丧。” 青姑看样子很想捶他,忍了一会儿,忍住了,毕竟对方是个病秧子:“像你这样的修士,活不到几百岁就是早夭。” 谢长明站在青竹林里,将外头的一切看得很清楚,也能看得出许先生说的并不是玩笑话,而是很认真的。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