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夏蒹任他抱着,从弯腰的姿势坐下来,指尖触上他手背。 “系,”夏蒹在他手背上写字,“统。” “好古怪的名字,啊,我这样说,系统会听到么?” “一般情况下都不会,”夏蒹道,“系统它一直都在沉睡状态,只有我呼喊它的时候它才会出现。” “出现,”裴观烛瞳仁儿看着夏蒹颈项上的黑色水晶,“它是,人么?男人还是女人?” 夏蒹忙道,“并不是人,系统是一个,会在我脑海里和我对话的东西,从来也没有人身的。” “这样,真是不可思议。” 裴观烛紧紧从她身后环抱着她。 夏蒹看不到他的神情,只一心看着半卷起来的车帘外,淅淅沥沥的雨,手放到少年清瘦的手背上,和他有一句没一句,聊着闲话。 …… 夏蒹又回到了一开始从苏府回来时,裴观烛为她安排的那栋背靠深山的安静宅子。 对比裴府,其实夏蒹一直都更喜欢这里,马车停在大门前,夏蒹和裴观烛紧紧牵着手,少年手中举着红色油纸伞,木履踏到台阶之上。 夏蒹慢他一些,视线不住落到他骨节匀称的脚踝,明显空荡的金环上。 “裴观烛,”夏蒹走在他身侧,雨滴打在伞面上,“咱们在京师成婚之后,便继续前往冬周吗?” 木履磕碰地面的声音停止了。 裴观烛停住脚步看向她,伞下,漆黑的眼仁儿看不出什么情绪。 “怎么会,”他唇角是弯的,像是用笔画在人偶的脸上,“我们不去冬周了。” 夏蒹睁大眼睛,“为什么?” “我们要一直在京师生活,”裴观烛道,“不需要了,本身我去冬周……”他的眼睛看着她,却像是通过她,再看别的什么,“本身我去冬周,便仅仅是为了……” “为了金环吗?” 少年微怔,涣散的瞳仁儿一下聚拢,看着她,好半晌才轻轻摇了摇头,“金环只算表面之物,真正曾经折磨过我的,是我早已经不知何为错,何为对了,” 雨幕不停,散着少年清朗,却浅慢的声音,“我在幼时,大概,舞勺之年,不,或许比舞勺之年还要小的时候,曾用斧头砍死过我母亲送给我的一个丫鬟,我将她肚子剪开,一样一样掏出了里面的所有东西,之后,将她的尸首扔到了花坛里,便没了力气,第二日母亲看到了,之后,”他的神情有些恍惚,又有些沮丧般,“之后……母亲请了自冬周来的高僧,帝伽摩耶,据说他当年便开始自冬周前往各国游历,而金陵便是他穿过京师后,来到的第二个大城,他听说了我的事情,并且为那个死在我手上的丫鬟咏念了转生经,而我当时一直都在他身边,他用笔在地上画下阵法,要我跪在阵中,一遍又一遍,为了那个丫鬟咏念转生经,每念一次,我便要磕一次头,我在那里跪到第三天,” 裴观烛话语微顿,紧紧抿住唇,低垂着的眉眼之间,戾气横生,“他说,是我错了,杀害生灵,便是草木花朵也是错了,而我铸成的是无法挽回,死后也要赎罪的大错,他给我戴着的金环里也全都是忏悔经,但我明明没有错,”指尖泛白,裴观烛紧紧攥着手中的油纸伞伞柄,“明明是她们,明明是这世间的人要伤害我,她们,这世间的人一次又一次碰触我的底线,一次又一次,而我只是将她们杀掉了,她们招惹我在先,我为何不能杀掉她们?既然我有错,那么为何她们一开始要招惹我?为何要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