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只是不曾想到,新婚当夜,就在这新建的琼花院中,如云与一众丫鬟婆子捧着玉如意,喜滋滋瞧着身穿喜服的徐空月拿起玉如意,挑起了皎皎头上鸾凤和鸣的喜帕。 喜帕之下,佳人如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可徐空月只瞧了一眼便默然收回视线,而后扔下一句“郡主早些歇息”,便转头出了琼花院。 从此之后三年,都不曾踏入。 可皎皎从来不灰心,即便徐空月将冷淡疏离摆在了明面上,她仍是笑着,凑到他跟前。即便每每撞得头破血流,她也只是笑着擦掉血渍,然后再迎上去。 她将满心欢喜捧到徐空月面前,不求被回赠同样的欢喜,可怎么都没想到,会被践踏一地,再狠狠捅上一刀。 望着如今木雕泥塑似的皎皎,即便只是一个旁观者,如云依旧觉得心如刀绞。 她眨了眨眼睛,将满心酸楚压下,绞干了帕子,递到皎皎身前,轻声道:“郡主,您擦擦脸。”如今长公主与定国公仍在牢中,作为长公主府中唯一的指望,她一定不能倒下。 皎皎又眨动了一下眼睫,目光缓缓落到如云手上。 帕子雪白,干净无污。 她接过帕子,认认真真洗了脸。 一番洗漱之后,如云又道:“郡主,奴婢为您的膝盖上药。”她轻手轻脚将皎皎的裤脚挽到膝盖以上,怕她疼痛难忍,又叮嘱一声:“要是奴婢手重了,郡主您就说一声。” 皎皎的目光落到自己膝盖上。一夜的时间,膝盖那块的皮肉已经乌青发紫,肿胀难看。尽管如云上药的手法很轻,还是难免疼痛。 只是对她而言,膝盖上的酸麻疼痛算不上什么,心头的悲痛苍凉最难消除。而且随着时间流逝,悲伤哀痛更加难止。 一夜的静默沉思已经让她彻底明白,徐空月对她,从来没有什么情深似海,也没有那些日久生情。他对自己,只有处心积虑,费尽心机,以及深恶厌绝。 成婚三年,他从未踏进过琼花院,为何偏在昨日破了例?不过是他暗度陈仓之计。可笑自己沉迷在他的虚情假意之中,为他刻意的温柔沾沾自喜,还以为是自己三年来的努力终究打动了他冰凉的心。 原来他所有的温柔都不过是一场骗局。 皎皎狠狠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已将所有的懊悔恨意掩藏。如今母亲与父亲还在天牢,她没有时间为了一点儿女私情伤春悲秋,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上过药之后,如云又服侍着她梳妆、换衣裳。之后,皎皎马不停蹄,直奔太傅府邸。 昨日在政和殿前跪了几个时辰,虽然用热水热敷,又上了药,但今日下马车时,皎皎还是一个趔趄,差点摔在地上。如云被吓了一跳,连忙伸手去扶。皎皎却避开了她的手,扶着马车站稳,然后等着车夫前去敲门。 可门一打开,太傅府的下人瞧见有郡主印记的马车,便又迅速关上了门。 车夫也是从长公主府出来的,还从未见过这等世态炎凉,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无措的望了过来。 皎皎倒是没什么意外神色,人情冷暖,她以前没见过,却不是一无所知。可一想到仍在狱中的母亲与父亲,泪水顿时翻涌出来。 可当着如云与车夫的面,她不能露出半点颓唐之色。于是紧咬着下唇,硬生生将眼泪憋了回去。而后开口:“继续敲。” 可太傅府一直没再开过门。 隔着一扇门,其实能听到里面传出的轻微细响,可始终没有一个人前来开门。 不知等了多久,皎皎终于确定,太傅是不会出手相救了。 她咬着下唇,半晌才道:“去相国府。” 太傅与南嘉长公主并未有师生之情,不会出手也并不意外。但相国呢?皎皎并不能确定。眼见相国府邸愈来愈近,皎皎心中更是忐忑。 倘若没有记错,相国与长公主府来往密切,关系匪浅。长公主出事,相国会否独善其身? 马车在相国府门前停下,仍旧是车夫前去敲门。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