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擦得仔细又谨慎,耗的时间便久些。 待她一声“好了”落下,汤泉里的男人转过身,似是已经隐忍许久,一把将她捞入了怀中。 一时间,周边水花劈开。 都是历过情|事的成年男女,还有旧日未散的牵绊,今日重燃的情爱,缭绕此间。 从入得汤中一刻,便知情和欲从来分不开。 李慕的吻热烈而缠绵,裴朝露初时有过推拒。 若论数日前她是因为中药,那么此刻呢,她是清醒的啊! 只是未过多久,她亦放弃了挣扎。 这一路走来,实在太累了。 就这一刻,让她昏沉些,快活些。 身前的男人,从来克制,便是方才一瞬的亲吻,也当真不过瞬间。他带人缓缓退至石壁上,一手掌在她腰间,一手往下探去,直到通幽曲径,方作了一手“玉指琵琶”。 无声却有调,节奏亦是畅快。 裴朝露跌在李慕肩头,两排贝齿咬过他肩膀皮肉,呜咽着哭出声来。 明明散尽的是力气,却如同让她释放了一点心头久违的压抑。 她抱着身前的男人,想借一点依靠,人却不由自主倒下去。 李慕将她拦腰抱起,送回寝房时,林昭切脉,是平和沉稳的脉象。 只是太累之故。 便是眼下,已经两个时辰过去,她依旧酣睡。 李慕同最初很多日一样,坐在临窗的位置看她安静沉睡的模样。 如今诸事都在按着他的计划走,离为裴氏昭雪,只剩抓到汤思瀚这关键一步。 待抓住汤思瀚,他则可以其生母宗族的后半生为诱,让他讲出当年潼关一事,然后再指认李禹。 这样想来,也不是太艰难太遥远的路。 只是这一刻,秋日晚风拂面,他想得有点多些。 他想着,待李禹伏法,她得了自由。有没有可能,她会愿意留下来。 这些日子以来,他能感受到,她的心软和情动。 还有当年他之所以离开的种种,寻个合适的机会同她说了……或许会有渺茫的希望,她愿意给他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 从放手,到想让她留下,李慕承认,他心中的那点贪嗔之念到底还是被点燃了。 这样的思虑中,信鸽从天际飞来,落在窗前他伸出的掌心上。 李慕大抵还未从方才自己编织的美好梦境中苏醒过来,以至于他从信鸽腿上解下信封的时候,面上仍是憧憬而欢愉的神色。 直接到信条展开,他来回两遍阅过,方整个人豁然起身,眉宇中一片急切与肃杀。 他起身急了些,广袖带落一个茶盏。 杯盏落地滚出两圈,四下碎裂,唯有那清脆又刺耳的声音还在回荡。 不远处床榻上的人,亦在这声响中幽幽转醒。 “怎么了?”裴朝露尚未醒透,揉着惺忪睡眼问道。 李慕上前来,倒了盏茶给她,见她用了大半方停下,遂将信条给她看。 裴朝露往床头靠了靠,伸手接来。 未几,便是和李慕一般神色。 心上乃言—— 穆婕妤车驾出深宫,夜奔洛阳。三百禁军护驾随行。 这厢前往洛阳,自是为了看望病重的李慕。想来她在宫中,亦是得了消息,故而在生死面前,想见最后一面。 这一切都再正常不过。 但是她如此出行,便是十分不正常 如今外头,汤思瀚和他残余的近万人的兵甲,依旧下落不明。若是见到此间婕妤的车驾,则极有可能拦截,以此来交换扣在李慕手中的他的生母兄嫂。 譬如那日苏贵妃来此,亦不过私服乔装,未露身份。悄声来去是眼下护身最好的办法。 不该如此大张旗鼓、加派禁军护送的。 而这样行走,无异于一个活靶子,真遇上汤思瀚的人,三百禁军如何抵得过成千的兵甲? 李慕执笔回信,通知此去洛阳一路的暗子严格监控,随时准备增援。信鸽飞走后,他又传话给阴庄华,请她帮忙暗中保护。 暮色暗下来,李慕的神色亦愈发黯淡。 “我和你一样,回来后没有给婕妤好脸色。”裴朝露来到李慕处,同他对面而坐,“可是,她却还是一如既往地护着我,一如既往的疼爱你。” “那些信……”裴朝露叹了口气“或许还有旁的缘由。” 信—— 李慕正侧身从一旁炉上端来一直温着的药膳,闻言不由僵住了身子,片刻才回过身,怔怔地望着裴朝露。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