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芙这些日子一直养病,自然不知道陆则为了办案,已经快半个月没回府的事。见陆老夫人神色严厉,便担忧看着陆则。 陆则自己倒不见急色,也不辩解,只颔首听着。 最后还是陆致出来打圆场,道,“祖母消消气,二弟知错了。” 陆三郎和四郎也起来替兄长说话,陆三郎能言善辩,一张嘴,把陆则最近办的那桩薛绍杀妓案的始末,娓娓道来,把自家二哥夸得天上有、地下无,末了耍宝道,“祖母是不知道,自打二哥替那江南妓子如意娘伸冤后,我那些同窗们啊,个个都来打听,非要问我,家里给二哥定亲没?若是没定亲,他们家里还有云英未嫁的姐妹云云,闹得孙儿现在不敢去书院了。” 陆三郎说罢,摊手一脸无奈,朝自家二哥道,“二哥啊,你快些娶嫂嫂吧,小弟我委实扛不住了……” 陆老夫人被逗得噗呲一笑,指了指兄弟几个,摇头道,“你们几个啊,就护着二郎吧!” 说归这么说,可看见这幅兄弟和睦的场面,陆老夫人心里还是很高兴的,面色缓和了下来。 气氛重新热络起来,江晚芙也松了口气。 正说着话,永嘉公主和庄氏妯娌几个也相继来了,几人讨论起了中秋节的家宴,庄氏负责中馈,这事自然也落到她肩上。 长辈们讨论着,小辈们则喝茶谈天。 这时,嬷嬷进来了,众人停下话,便听嬷嬷道,“老夫人,林娘子来给您请安了。” 这话一出,屋里一静,江晚芙下意识看了眼陆老夫人右首的庄氏,只见她面上划过一丝阴霾,很快便笑了起来,开口微笑道,“林丫头真是孝顺,病了还来给老夫人请安。” 陆老夫人也没说什么,只道,“让她进来吧。” 林若柳大约就在门口等着,嬷嬷出去传话,她很快就被下人扶着进来了。 用扶这个词,毫不夸张。她面容苍白,气色孱弱,几乎站都站不稳,全靠她身边那个张妈妈扶着。 林若柳进来后,推开张妈妈,勉力站直了,徐徐福了福身。 陆老夫人看她这个样子,于心不忍,赶忙朝张妈妈道,“快扶着你们娘子。”说罢,又看了眼林若柳,和气道,“快别多礼了。你既身子不舒服,就不用来请安了,心意在就行了,不用拘礼。” “坐罢。” 陆老夫人原本想叫林若柳回去,可想到这孩子那般烈性子,又怕她多想,就没说什么。 林若柳这病怏怏的模样,陆老夫人都有点怕她晕过去,也没了讨论家宴的心思了,略坐了会儿,便叫众人自去忙自己的事了。 . 陆则兄弟几个出了福安堂,正要分开走,陆三郎陆运却忽的拍了拍脑袋,道,“瞧我这记性,险些给忘了。我一同窗,家中堂弟犯了事,托我来问问二哥的。” 他这般说辞,众人自没怀疑,便都自顾自走了。 陆则看了眼陆运,眸色清明锐利,只一眼,就让陆运有种被看穿的感觉,他不自在摸了摸鼻子,想起方才在福安堂看见的那一幕,脸色越发不好了些。 他刚刚看得一清二楚,那丫鬟手里的茶朝江表妹洒出去的时候,二哥明明和他们一样,没发现端倪,却第一个站了起来,抬手挡住了那热茶。 若说这只是二哥习武之人的敏锐,倒也不是说不过去,可后来江表妹喊那一声“二表哥”的时候,二哥投过来的那个眼神,却让那时站在旁边的陆运,怎么想,怎么都觉得不对劲。 陆运心里一凛,顶着自家二哥的视线,鼓起勇气开口,“二哥,刚刚——”他踟蹰片刻,到底不敢说穿,只换了个语气,道,“二哥,听说祖母已经写信去了苏州,要与江姑父商议大哥的婚事。” 陆则面无表情听完,沉默了会儿,沉声开口,“三弟,你逾矩了。” 陆运一听,简直头皮发麻,后背陡然生寒,二哥居然真的……真的对江表妹有那种心思!他张了张口,想劝劝兄长,可却半个字都吐不出来,徒劳张了张嘴,只嗫喏重复了一句,“二哥,我们是亲兄弟。” 陆则微微蹙眉,眼里一片清冷,微微转开脸。 他当然知道,否则,他怎么会一连十几日都不回府,陆则微微闭眼,面前仿佛又出现了江晚芙那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