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怕给府里丢人,便十分上心,连一份膳单,都要核对好几遍。 江晚芙体谅她,又有耐心,倒也不怕累,陪着她一起折腾。她是有经验的,做事有条不紊,细致又耐心,且她又不藏私,肯教导陆书瑜。 用了约莫四五日的样子,赏花宴的章程,基本便定下来了。 等请帖一发出去,紧绷了数日的陆书瑜,终于放下了心,看外面的天色都要黑了,忙不好意思朝江晚芙道,“表姐,这么、晚了,你快些、回去吧。” 说着,叫下人去取灯笼了,还要亲自送江晚芙回绿锦堂。 江晚芙自然不要她送,轻轻摇头,温声道,“不要送了,绿锦堂又不远。今日累了一天了,你也好好歇一歇。” 陆书瑜耳根子软,很听劝,闻言就乖乖点头应下。 江晚芙带着纤云出了福安堂,沿着曲廊往绿锦堂去,走了还不到一会儿,风便刮得极大了。庭中的梧桐被吹得直晃,梧桐叶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 纤云看了一眼,发愁道,“娘子,咱们快些走吧。这天看着,只怕是要下雨。” 话刚说完,江晚芙还没来得及应,雷声一响,雨噼里啪啦就落下来了。雨势很急,也很大,来得气势汹汹的,两人就被那么困在了曲廊上。 纤云忙道,“娘子,咱们离福安堂不远,奴婢去借把伞吧。” 说罢,便准备冲出雨幕,江晚芙赶忙一把将人拉住,轻声道,“别去,等一等便是。你这会儿出去,浑身上下都要湿透,得了风寒怎么办?我看这雨来得及,未必下得了多久。” 纤云闻言,心中感动,又看了一眼雨幕,心里期盼着雨快些停。 可惜老天爷大约是没听到纤云的祈祷,雨非但没停,也不见小,细细密密的,被风吹得直往曲廊里斜落进来。 陆则从照壁外进门,看见的便是这样一幕,主仆俩在曲廊下躲雨,雨被风吹得朝里刮,大约是很冷,江晚芙那张白皙细腻的脸,此时显得有些惨白。虽隔得远,陆则却仿佛看到了她瑟瑟发抖的样子,可怜得像只被风卷走了巢的鸟。 他脚步一顿,朝那边大步迈过去,替他撑伞的常宁赶忙跟上。 进了曲廊,常宁收起伞,此时江晚芙主仆俩也发现了有人来了,回头来一看,见是陆则。 他大约是刚从刑部回来,一身红色官袍,腰间系着檀香带,挂着副孤雁衔芦的白玉坠儿,官帽未摘,眉目如画,不言不语,也自带一股贵气。 刑部这么忙么?二表哥这么迟才回来。 江晚芙胡乱想了一通,回过神来,忙福了福身,张口唤他,“二表哥。” 陆则“嗯”了声,看了眼常宁,不用他吩咐,常宁就捧着伞过来了,递给纤云。 没有吩咐,纤云自不敢收,倒是常宁乐呵呵道了句,“纤云姑娘收下吧。”说完,硬是朝纤云手里一塞。 江晚芙有些不知所措,看了眼站在一旁不言不语的陆则,见他垂着眼,似乎是在看她,又似乎没看她,鼓起勇气道,“二表哥,雨这样大,伞还是你自己用吧。” 不是她胆子小,她是真不敢用陆则的伞,陆则今天淋雨回去,保准明天全府都知道了,她宁肯自己冒雨回去,也不敢冒这个险。 真把陆则给淋出病了,她明天就能收拾收拾,准备回苏州去了。 但江晚芙这么说,却不见陆则作声,倒是他那个叫常宁的随从,呵呵一笑,道,“表小姐不必担心世子,奴才有招。” 说罢,冒着雨就出去了。 常宁跑的很快,一眨眼的功夫,已经跑出了曲廊,连人影都看不见了。 江晚芙看得瞠目结舌,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只得呆呆站在原处,面色有点尴尬。 陆则原本无意开口,他和江晚芙之间莫名的羁绊太多,他不想再多生事端,只是看见她可怜兮兮躲在曲廊下避雨,步子便不受控制,直接走了过来。其实他大可不必过来,直接叫常宁去寻把伞送去便是。 此时看她又露出这幅可怜模样,陆则下意识便开了口,主动寻了话题,试图打消这令江晚芙不适的尴尬,“听阿瑜说,后日府里要办赏花宴?” 江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