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便从门房里走了出来,上前朝江晚芙福身,自称姓金,又道,“老夫人晓得表小姐定是要早早来的,叫奴婢在这里候着。” 江晚芙看金嬷嬷的穿着,和守门婆子对她的恭敬姿态,多少猜出金嬷嬷大概是老夫人身边得用的,轻声细语道,“劳烦嬷嬷了。” 金嬷嬷并不称大,道,“都是分内事,不敢居功。” 菱枝机灵,立马从袖中取了个荷包出来,塞进金嬷嬷手里,道,“今日天热,嬷嬷买盅酸梅汤解解暑。” 金嬷嬷推了一下,见江晚芙唇边含着笑,菱枝又一个劲儿朝她手里塞,便收了下来。 接下来,这金嬷嬷的态度,比起方才的客套,更多了几分亲近,引着一行人朝里走时,不忘简单道几句,“老太太早上起来,一贯有做半个时辰功课的习惯,您现在前厅坐一会儿,喝喝茶,老太太一会儿便到。” 来了京师不过几日,江晚芙便发现了,京中似乎格外推崇道教,道观、女观数量颇多,这同苏州的情形却是不大一样。苏州寺庙道观都有,但并没分出什么高下,乡野之中更是爱拜些县志记载的修仙大能。 过了一段曲廊,便到了福安堂的正厅了,江晚芙来的不算早也不算迟,正厅已经有人坐着了,却不是她昨日见到的陆家人,是个十二三的小娘子。 小娘子生着一张瓜子脸,下颔尖尖的,额上一个美人尖,面颊雪白细腻,长睫毛蒲扇般,身上还一团孩子气。 江晚芙见她愣愣望着自己,翘起唇角,朝她轻轻一笑。 小娘子登时脸红透了,雪腻的面颊犹如染了胭脂,有点无措看向身边的嬷嬷。 那嬷嬷知道自家小娘子这性子,忙上前福身,道,“您定然是江娘子吧,我们主子不善言辞,还请您不要见怪。” 江晚芙有些疑惑这嬷嬷的说辞,可过了一会儿,便明白这嬷嬷口中的“不善言辞”,究竟是个什么意思了。 这小娘子有些口疾,但并不严重,只是很轻微的结巴。 陆书瑜看着面前温柔和气的表姐,见到生人的那点紧张,倒是略微消散了些,开口道,“江表姐。” 她虽有些口疾,但并不严重,说短句的时候并不会结巴,但她怕生,尽可能不开口。 江晚芙闻言也回道,“陆表妹。” 两人打过招呼,便又互相颔首过后,坐了下来,江晚芙体谅陆书瑜的口疾,并未说些要陆书瑜回话的话题,只说些苏州当地的逸闻趣事。她声音清甜,说话也是江南独有的那种慢声细语,听的人都忍不住沉浸其中。 陆书瑜更是如此,她是早就知道,从苏州来的江表姐和大哥有婚约,八九不离十就是自己未来的大嫂,都说姑嫂亲、姑嫂亲,陆书瑜也盼着能和嫂子和睦相处。 陆家姑娘少,她有三个哥哥一个弟弟,可姐妹却只有去年出嫁了的长姐,眼下见江晚芙这般温柔和善,对她的口疾也一副寻常神色,不轻视也不怜悯,陆书瑜便不由自主生了亲近的心思。 江晚芙倒不知道小姑娘这番心思,二人一个有意亲近,另一个则温柔应对,一时之间倒是聊得有几分投缘模样。 陆书瑜还主动开了口,说下次想去绿锦堂找她玩。 江晚芙见小娘子红着脸、磕磕绊绊开口,自是应下,朝陆书瑜抿唇笑着道,“那我便扫榻以待,等表妹来了。” 陆书瑜显而易见高兴起来了,欢欢喜喜答应下来。 正说着话,就听得外头有说话声,江晚芙和陆书瑜站起身来,过了会儿,二房的庄氏携另一位贵妇人进来了。 庄氏行在左侧,面似银盘,体态丰腴,一身对襟长袖牡丹纹珠红长衫,外搭了件长褙子,金线波纹褶裙盖住鞋面,含笑嫣嫣,发上金簪、金钗琳琅,气色极好。走在右侧的妇人,则穿着鸦青对襟长袖兰草纹的长衫,搭同色的褙子,头戴镶玉银簪,面颊瘦长,体态瘦如盈盈柳条,面色微黄,气色比庄氏不如。 昨日匆匆一见,后来老太太又把人都赶走了,所以江晚芙只认得庄氏,对另一位却觉眼生,但她来之前,打听过国公府的情况。见这人和庄氏并肩进来,年龄又相仿,便猜想,这位大概是三房太太赵氏了。 果不其然,陆书瑜开口叫了人,“二伯母、三伯母。” 庄氏与赵氏两人见了侄女,都是和颜悦色,庄氏还细细问她,“阿瑜何时回来的?” 陆书瑜乖巧回道,“昨晚。” 她的妈妈替她道,“回二夫人的话,二娘子昨儿知道府里出事了,便急着要赶回来。因回来的迟了,便没去叨扰太太们。” 这句“府里出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