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却还故意的,用她最害怕的结果来安慰她。 “那群警察做梦都想抓到我呢,”陈之华说,“就算为了抓到我,也会把女儿送回来的,等着吧……迟雪,我太了解我们的女儿了,她会回来的。” 她不仅会回来。 而且还会再一次,身临其境地体验一次他如何带着家人从最危险的地方金蝉脱壳。 到那时候。 有媒体的掩护,有一群叶家人做人质。 在那种场合下,一群警察又敢奈他何? 那个自作聪明的叶家小子,也该尝尝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滋味了。 而且—— 到那时候。 陈之华微笑着,又若有所思地,轻抚黄玉落泪的面庞。 “阿玉,我们做父母的,我想,还是得要吸取教训……我们得彻底打断她的腿才行。” 陈之华说:“关在笼子里的鸟根本不需要翅膀,也不需要做梦的权利。” 话落。 黄玉却忽然开始干呕起来。 才刚刚吃下去的午餐,此时又原模原样地吐到了碟子里。 陈之华冷眼看着她的狼狈。 半晌,表情里却带上莫名的阴狠。 “阿玉,到底什么时候,我们的女儿才能像你一样学乖呢?死了一个梁振还不够——” 他的手又一次轻抚着她的脖颈。 任她咳嗽不止。 嘴里却喃喃着:“难道,还要再陪上一个你吗?” * 而几乎与此同时。 在风平浪静、基本确定安全的一周过去后。 解凛最终还是决定带着迟雪去和老迟见面。 尽管他心里已有预期,看到这个状态的迟雪,老迟也许会大受打击,也许会为此而崩溃。 但是,却也终究做不到抱持着“等到她好再见面”的念头,去自以为是地为这对父女考虑——他害怕自己的一念之差,会让这对父女失去最后团聚的时光。害怕等到迟雪清醒后,也永远会因此而后悔: 毕竟他很清楚。 医生和老迟心里也如明镜。 五年来,始终找不到匹配的□□,老迟剩下的日子已不多了。 然而。 当他带着裹得严严实实的迟雪推开老迟的病房门,屏退众人,最后轻轻拉下迟雪脸上的口罩。 当他引导着迟雪坐下,把她畏缩颤抖的手交到老迟苍老而皱纹遍布的手里。 与他想象中完全相反。 老迟当然一眼就看到了女儿的异常、看出了她的陌生和畏惧——然而,老人家没有痛哭或是质问,甚至没有表现出任何震惊的情绪,只是在许久的怔愣过后,平静地看着眼前失而复得的掌上明珠。 末了,轻轻地,轻轻合住了两人相握的手。 “小雪乖。” 老迟说:“爸爸终于等到你回家了。没有遗憾了。” 因此,哪怕是癔症也好。 笨拙、痴呆甚至“返老还童”都不可怕。 “她本来也是才这么小、这么小一团,就被抱到我手里的,是我和我老婆,一点一点,教她怎么走路,怎么认字,送她上小学、初中……大学的。我老婆走的前一天,还拉着我的手,说、说……” 老迟哽咽得几乎再说不下去。 恍惚间,却又想起妻子与他的最后一面。 瘦得不成人形,如一具枯骨的妻子,颤抖着拉起他的手。 【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 【大宇啊,以后我不在了——我们小雪,你一定、一定要好好照顾她。不要让她吃苦,别让她走我们的老路啊……好不好?你答应我。】 如今。 他究竟算是做到了,还是彻底失约呢? “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 病床上的老迟说:“只要我还活着,没关系……我还能重新教她走路、认字、教她做个好孩子。我们小雪这一辈子太苦,能做个小孩子、能做个小孩子也好啊……” 小孩子也是他的孩子。 为人父母。 有什么比看到自己的孩子健健康康更重要呢?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