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很久。 直至解凛突然推开阳台门。 “咔哒”一声。 两人才分别不久,又这样措手不及打了个照面。 迟雪当即做贼心虚般后退半步, “……那个。” 她赶紧拿毛巾裹住湿发,扯平裙摆。 又没话找话地问他:“你,出来抽烟吗?” “房间有点闷,出来透个气。” “……哦。” “你呢?” “我、刚洗完澡,准备睡了。” 迟雪说着。 忽又伸手,指了指他左肩明显鼓出一块的位置——领口处依稀还能看见白色纱布,显然是那次枪伤后的“术后处理”。 “伤还好吗?” 她问他:“你是不是又没有去医院?” “嗯。” “坚决不能去吗?” “……嗯。” 迟雪闻言,轻轻叹了口气。 却终究是没有站在所谓医者的角度劝他如何如何,只是告诉他,之后方便的话,可以来自家诊所换药,顺带把之前——“我之前说了给你找祛疤痕的药,”她说,“过两天拿给你。” 话落。 风又过,铃声阵阵。 这次忽然愣住的却换作解凛,以至于连原本要说的话都忘在脑后。 只是在短暂的沉默过后。 “那天。” 他问她:“……迟雪,你真的喝醉了吗?” “醉了啊。” 而她想也不想就回答:“只是有些事真的很重要,好不容易才能说出口,说出口就不会忘。” 说完。 忽然却又释然般笑笑,抬手指向那串风铃,“声音真的很好听,”她说,“不管怎么样,谢谢你,解凛,今天愿意跟我说这么多。” “……” “至少我想我今晚,也许能睡个好觉了。” * 那些噩梦仿佛被似有若无的风铃声驱散。 果然到第二日,她的精神总算稍好些。 便又勉强收拾了下自己,陪同迟大宇一起去了趟医院。两人一路找到住院部五楼。 黄玉的丈夫早已辞世,膝下只有一个儿子,和亲戚也没有什么来往。 是以她住的病房总格外冷清,没有慰问的花篮水果,桌上也少有营养品。 只半盒吃剩的盒饭在旁敞开着,还有几个上次迟雪提过来的苹果香蕉——只不过多半都已经坏掉了,也没有清走。 迟雪进门时,她把自己缩在被子里裹成一团,正面向墙壁喃喃自语。 声音虽小,无奈一直持续,旁边的另一床病人不堪其扰。 终于一把拉开帘子,又厉声道:“能不能不要吵了,有完没完了?” “这都两天了!你不睡觉别人还要睡,天天不是问东问西就是疑神疑鬼的,你不要扰民好不好!” 结果骂完了一抬头,正好和迟大宇四目相对,两人都是满脸尴尬。 最后还是迟大宇自知理亏,忙上前去赔礼道歉。 又从自己带来的两袋水果里分出一袋给人家,这才算是勉强安抚下来。 无奈,十几分钟过去,“始作俑者”黄玉却还跟听不到人说话一样,一直不曾抬起过头,沉浸在自己喃喃自语的世界里。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