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她相比,连老迟都显得悠然自在起来。 她前脚刚拎上自己简单的行李回家,踏进诊所,后脚就听老迟正在和叶南生打电话——又是救命恩人又是老同学,很显然,老迟已经把姓叶的列入给她相亲名单中的vip榜首。 语气那叫一个和蔼可亲。 “嗯嗯、是啊,小叶,多亏你安排得好。那什么vip病房的,条件什么的都好,叔叔也放心了。本来腿摔了也不方便两头跑,现在——啊,小雪回来了。” 他边打着电话,又单手杵拐站起身来,做口型问迟雪要不要也说两句。 迟雪摇头。 老迟一脸“闺女怎么这么不争气”,但终究也是没说什么。目送她提着行李上楼。 等迟雪都洗了个澡出来。 底下还依稀能听到聊电话的声音。 也不知道他们两个大男人哪里来的这么多话。 叹了口气,她顿时止住了下楼的念头。忽想起明天还有同学聚会,遂又扭头走向卧室,打开衣柜。 原想找件冬天的厚裙子来穿。 一件件试下来,却都不是大了就是过时了,穿上身总哪哪都不对。最后只能退而求其次,去阳台把前两天刚洗了的毛衣同牛仔裤给取下来。 虽已到傍晚,衣服上似还依稀留有阳光晒过后的清香。 她把头埋在毛衣里,长长舒了口气。 其实那天在医院醒来时,都尚未来得及有什么劫后余生的感觉。 但在这一刻,回到家,却才突然觉得生命可贵,活着真好——她沉默良久。又看向对面、被窗帘遮得严严实实的房间。 却忽然愣了一下。 发现厚重的灰色窗帘不知何时换了浅底的蓝色。 而后听到“咔哒”一声。 熟悉的开门声。 和那天她在阳台抽烟被撞破时一模一样。 入目是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扶着阳台门稳稳一推。然后解凛便走出来。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他们一个手里抱着衣服,一个手里空无一物——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甚至觉得解凛下一秒马上若有所察、去外套兜里找烟的动作,看起来都是亡羊补牢。 似乎是要给自己找一个出现在阳台的理由。 但她很快又否决了自己这个荒谬的想法。 只转而有些紧张地抱紧衣服,又向他微微颌首。 本该马上离开才对。 但脚步却始终走不动。 “……对了,你的伤怎么样了?” 她只能挖空脑袋找些话题。 又问他:“好点了吗?还有再渗血吗?有没有去医院……” 解凛衣兜里的烟盒已经被他捏得变形。 但他仍显得无波澜的模样。 只点头,淡淡说已经好很多。 “你呢。” 而后他问她:“我看到新闻了。你身体恢复得怎么样?” 本是正常关心的话。 迟雪闻言,却不由一怔。 不知是惊讶于他竟然会撒谎,还是失落于对方平静的语气。 回过神来,亦只能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选择不戳穿他:“嗯,已经好多了。那个,你是出来……”她做了个吸烟的手势,“出来这个吧?那我不打扰你了。” 唯恐多呆一秒就忍不住委屈。 也害怕自己狼狈的样子招人反感。 她只能抱着衣服落荒而逃。 没有回头,自也看不到他的表情如何一瞬之间变化。强装的平静不复存在。直到转身从阳台回到房间,大波浪正伸手抢薯片仔的薯片,冷不丁抬头一看,吓得咋咋呼呼:“头儿,你、这怎么了?” 只见过冰融成水。 原来也会直接升华成水蒸气。 莫名其妙地,她就是觉得,好像头儿身上吊着的那一口气,突然就成了苟延残喘的挣扎了。 好像一个人的背活生生给压弯了一样。 从没见过他那种表情。 而解凛没有回答。 只反手将门推紧。 “继续说。” 甚至又转瞬切换回了方才几分钟前的工作状态。 仿佛突然一声不吭起身去阳台的不是他似的。 她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也不得不轻咳两声,同样一本正经起来。又将自己手上的掌上电脑翻了一面、正面对向自家老大。 “……就接着我刚刚说的嘛。” “根据现有的线索,的确可以合理推断,黄玉应该就是二十多年前警方在云南收罗的线人之一,当时她还叫罗小玉。有吸/毒前史—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