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一低头。 还没来得及安慰自己,眼泪就又往下掉。 甚至她拿手背擦,擦了还是不停掉。 这么个狼狈至极的样子。 她站在原地半天,却突然的,反而自己笑出声来: 想起很多年前做“拼命三娘”,做旁人眼里不会哭的冷漠姑娘时,其实泪点极高。 可是又该怎么办?被人知道了、笑她也没办法。毕竟每个人心里,多多少少都会有不能碰的地方。 而解凛就是她心里那个不能碰的地方—— 她笑着深呼吸。 想继续往前走。 “……哎。” 突然间,却有人在身后叫住她。 迟雪认出那个声音。 只一瞬间,脚步已下意识顿住。但她也只是僵硬地站着,没有回头。 原以为对方只是随口一声。叫她,或者叫路边的野猫小狗也没有区别。 然而脚步声逐渐靠近,那个人真的走近。 离她甚至只有半步或一步远。 “……” 她不说话,手指倔强地紧攥着。 唯有呼吸声是无可控的从心。 突然便乱了节奏。 * 仿佛还是许多年前。 也是这样的夜,也是如此长街,同样的两人。 她一个人闷头往前走,不回头。 那次也是他追上她,温度异常发烫的手指,轻而郑重地捧住她的脸。 就这样看了好久好久。 她闻到他的身上有陌生的酒香,盖住熟悉的皂角香气。 问他是不是喝醉,他却不说话。 只伸出手,默默取下她脸上那副笨重的瓶盖眼镜。 而后他低下头。 轻轻吻了她颤抖的眼睫。 “小老师,”他说,“我会记住你的脸。” 第13章 (含入v通知)他的脊梁仿佛在…… 然而于那年十九岁的迟雪而言。 却其实很难分辨,这究竟是郑重其事的告白,又或只是醉后的胡言而已。 因说完这句话,他的脑袋便软软垂倒在她颈窝。 大雪纷落,他们两人的头发上、袄面上都尽是白雪。场面犹如有情人雪中告别,不少路人纷纷侧目。 她却来不及羞怯或避让。只因怕他跌倒,手足无措而又努力地将他抱紧。 之后半拖半拽,又硬是生生地、将这远高过她一大截的高个儿送回了家。 那天又正好是正月十五,高三寒假的最后倒计时。 瑞雪兆丰年,又逢好时节,本该是个十足的喜庆日子。 可解凛却无来由地失踪了一天。 她联系不上他,又想起昨天开始他的情绪似乎就不对劲,到底放心不下,只能无头苍蝇般出去到处找。 从学校找到常去的公园,又从公园问到附近的网吧和小店。最后,是在小区附近一家家的问,一户户店家去找,找到傍晚快入夜,才在一个破公园的电话亭旁边,找到了醉得人事不知的解凛。 几乎把她气走、又闹脾气耍酒疯把她哄好的解凛。 她的责任就是把他带回家。也的确这样做了。 好不容易把人搬上床,盖好被子。 她侧耳听他梦呓,却竟又听到极脆弱的喃喃,说着愿意认错和不要走的破碎字句。 可是她依旧什么都做不了。 连安慰也不知从何说起,只能默默抽出被他攥住的手,转背去厨房,将一碗元宵热了又热,等他醒来。最后甚至等到夜里快十点。 她正纠结要怎样打电话给迟大宇保平安、顺便找到借口在外头过夜。 此时,一直放在客厅里的座机却先一步响起。 电话声如催命的铃。 她不好接,又不能不接、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