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北哥哥,你会不会很难过呀?” “难过吗?” 程冀北问自己。 如果这问题是问那个年少的孩子的话,那确实是难过的。 北被同龄人排挤、欺压的不甘和无助,那种感觉伴随了他好几年。 可这问题如果是问现在的程冀北,他摇了摇头。 “现在能让我难过的事情,不多了。” 等到一个人足够坚硬之后就会发现,能够引起他情绪波动的事越来越少。 那么那些曾经可能会伤害他的事,就再也对他起不了任何作用了。 说这话时的程冀北和刚才不一样了。 秦绵绵敏锐的感觉到,现在的他更冷。 她有些害怕这样的冀北哥哥,好像又回到了第一次见到他时的样子。 目中无人,也目中无她。 秦绵绵着急的伸手去摇晃他的胳膊, “冀北哥哥,冀北哥哥。” 她不知道说什么,只能不停的叫冀北哥哥,好像这样就能把已经柔软许多的程冀北叫回来一样。 柔软的小手抓着程冀北坚硬的胳膊,那种温暖好像隔着衣服都能渗透到他的血肉里。 程冀北转头去看摇晃自己的小姑娘,她双眼里写满了担忧,皱着眉头一直在喊自己“冀北哥哥”。 程冀北的嘴角忍不住上扬,轻轻的答应了一声, “嗯。” 如果不是遇见她的话,他可能会一直是块坚硬的石头吧。 可她像是一块软绵绵的糖,在上头甜出了一道裂缝,从裂缝里透出暖融融的光来,弄得他好像也热乎了起来。 见程冀北又变成她熟悉的那个程冀北,秦绵绵才放下心,娇嗔的埋怨, “冀北哥哥,你不要总变成刚才那个样子,吓死我了。” “嗯,好,不变。” 程冀北说。 人啊,有时候会走在一道分水岭上。 左脚涓流平稳,右脚汹涌无常。 你会走到哪边,端看拉着你的人想去哪儿。 遥远处传来了嬉笑和口号声,那是打春节进入高潮的旋转舞。 程冀北却一点不羡慕那热闹,曾经他也在这一年一度的打春节上,被特许可以一起为春神庆祝。 他也挤在那热闹当中,却只觉得自己格格不入。 如今他离这热闹这么远,但他却有头顶上最圆的月亮,还有身边的人… “冀北哥哥你看,那个人偷偷摸摸的是不是想干什么?” 秦绵绵突然挨了过来,凑到程寄北耳边低声说。 她的呼吸打在他的耳窝上,带着那种迷人又独特的香气。 程冀北还来不及悸动,就被她手指的方向吸引住了。 茅草院的大门被轻轻打开,然后钻进一个特意躬攻着身体的人来。 他四处看了一圈,确定没有人才又弓着身子悄悄往院里走。 这副样子就已经在脑门上烙下了“坏人”两个字,绝不可能冤枉他了。 秦绵绵和程冀北默契的都没说话,只盯着这个人看。 他慢慢的向知青的屋子移动,显然是很熟悉这个地方的。 他越过了男女知青的大通铺屋子,溜到了最里面的单独的小屋,那是李秋雨正在被隔离养病的屋子。 李秋雨的屋子已经熄灭了油灯,秦绵绵的药有些嗜睡的副作用,她就早早上床休息了。 那人影从窗户缝往里看了好久,似乎也确定了这个信息。 然后他从兜里摸出了一样东西,插-进门缝中。 也不知道怎么捅咕的,屋里面的木制门栓就被他撬掉了。 他轻轻把门拉开,然后人嗖的一下钻进屋子里。 莫立强等这个机会等好久了,知青点儿什么时候都有人,只除了这个打春节。 打春节一到,别说知青点儿了,小广场以外的地方哪哪都没人。 他刚才先去小广场露了个脸儿,等到大家一起跳舞的时候,他才溜了过来。 舞还要再跳一阵儿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