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呈也不和他闹,他推开贺予:“不抽就不抽吧。睡了。” 贺予说:“你打地铺干什么,这是张双人床。” “……”谢清呈觉得现在的小年轻是真的随便。 他为什么打地铺这还用问吗? 他都和贺予上过那么多次床了,之前那些他还没有觉得特别有所谓,要命的是最后一次,那一次他竟然在和贺予的交颈缠绵中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快感,这种“前所未有”是货真价实的,意思是之前他无论和李若秋,还是自己解决,都没有体会过这种感觉。 他想起来自己在那一晚和贺予做的事情,尤其想起自己主动时的样子,他都觉得太荒谬,也太危险。 他简直觉得贺予是给他下蛊了。 不然事情怎么会演变成那样? 在他第二天醒来,抽着根事后烟,看着男孩靠在他颈窝边安睡时,他心中就警铃大作,知道自己绝不能再和贺予发生这种关系。 那不发生关系,最好的办法,就是减少不必要的接触。 谢清呈清醒而冷静地看着贺予:“我们俩不适合睡一张床,原因是什么,你那么聪明,应该很清楚。” 贺予:“……” “你年纪小,床让给你,我要休息了,谢谢你的晚饭。” 谢清呈说着就想躺下歇息,但小年轻手脚比他快,已经占了被窝。 “我不至于和叔叔抢床。”贺予阴沉着脸说,“我可是学生会主席,尊老爱幼是我该做的。您睡床吧,您年纪大了,回头别伤了腰。” 谢清呈见他实在执着,也不想浪费这个时间。 何况他心事本就重,确实也没什么力气再和贺予拉扯了。 他就把床上的被子又给了贺予一张,然后叹了口气,脱了外套,在那张空荡荡的双人大床上躺下。 “睡吧,我关灯了。” “好。” 然而静夜里,两人均是无眠。 贺予不用说了,年轻人本来就睡得迟睡得少,谢清呈则是因为事情太多,心思太杂,黑暗里辗转反侧,轻轻叹息,竟是怎么也睡不安稳。 谢雪的病虽然暂时没有大碍,但只要那个新药没有找到,她就随时可能会有危险,他根本放心不下。 还有易北海……这是易北海的家乡,又是卢玉珠的家乡……这些不起眼的小人物却翻起了惊涛骇浪,他们全都出身于这个偏远的清骊县,难道真的会是巧合吗? 继而他又想起了秦慈岩。 谢清呈的心不可遏制地抽疼起来。 他紧闭着双眼,却怎么也无法沉入睡眠当中。 夜半时分,窗外开始飘雨,雨下的滂沱湍急,风闯进屋内都带着湿冷寒气。 被子薄了,谢清呈咳得更厉害,越咳越重,不可停歇,昏昏沉沉间,他隐约听到身后有动静,还未反应过来,就感到一阵熟悉的温热—— 贺予上了床,从背后抱住了他。 第113章 我看到了谁? 谢清呈微微僵了一下。 眼睛在黑暗中无声地睁开。 他自然不愿与贺予共枕眠,但他的状态太差了,也实在不愿与贺予起争执。 贺予感觉到了他忽然紧绷的身子,知道他还没睡着,于是在他耳畔低声说:“哥,让我挤挤,我冷。” “……早说了,让你睡床。”谢清呈想起身。 “你别下去,我冻得都快受不了了。” “……” “真的,谢清呈……我就抱抱你,我什么也不做。” 谢清呈见他确实也没有下一步的动作,虽然觉得年轻男人身上如火炉,贴在自己后背都很烫,所谓的“冻死了”很像是在说谎,但终究也不想再多说什么了。 由他去吧。 谢清呈重新闭上眼睛,试图在年轻人挨着自己睡时带来的暖意中,让自己放松下来。 贺予毕竟才二十岁,血气足,他的背脊贴着他的胸膛,能感受到男孩子的心跳和热度。逐渐的,他不再冷得发抖了,慢慢地也有了些困意。 只可惜身体松下来了,心却松不下来。谢清呈一坠入梦中,面前就是易北海举着菜刀,仰头疯狂大笑的样子。 而秦慈岩的尸身像断了线的偶人,从窗口坠落……坠落…… 蓦地化作了无数浮游的海月水母,水母飘浮在夕阳里,飘浮过布鲁克林街头的咖啡馆和蔬果店。 那个如同他父亲一样的人抱着一纸袋的食物从店里走出来,笑了笑:“小谢啊……”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