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龙的眼瞳犹如琉璃之镜,在岩缝后面幽幽地注视着他,倒映出他全身。 呼吸喷薄,在瞬间把他浑身的血都浸得凉冰。 贺鲤整颗心都麻了…… 这、这还是他那个知书达礼的大哥吗? 贺予整理好衣服,步上前,一把掐住贺鲤吓得苍白的脸。 屈起手指,在他脸上一节一节地抚过。 “贺鲤,既然你闯进来了,我就出于一点点的兄弟情谊,告诫你。今天这里发生的事情,你最好不要告诉任何人。” “当然,如果你胆子够大,你尽可以试试——看那代价,你究竟付不付的起。” “……什、什么代价……”贺鲤两股战战,但还是勉强鼓了些勇气,尽管他嗓音都尖利地扭曲了,“我,我告诉你贺予,你敢这样威胁我,要是妈妈知道了——” “去说啊。”贺予扬起眉,打断他,“去和你妈告状,去吧。” “你——!你不能……你不会……” “我不能?” 贺予轻笑道,他盯着他的眼。 “你知道你五岁的时候为什么骑车骑了一半会被童车的车轮卷进一只腿?” “你知道你开学那一天,为什么会弄丢所有的新书课本,怎么解释都没人去听?” “你第一次背着父母去胡搞,是在燕州金洋会开的房,回头你就骗他们说你是在朋友家过的夜。你以为没有一个人知道是吗?” 贺鲤脸色大变。 “你怎么——” “我手里连录像都有。但那太恶心了,我不想看第二遍。” 贺鲤哐当一声靠在门板上,汗湿得就像刚刚从水里被捞出来一样。 他嘴唇哆嗦着,好像第一次看清贺予的人皮后面藏着的是怎样一张豺狼虎豹的脸,他连话都快说不出来了:“你……你……” “所以现在,贺鲤,你给我听好了。” 贺予的声音很轻,压在贺鲤耳畔,却又重得让贺鲤简直连站也站不稳。 “你只要敢和任何人,说任何一个字。”贺予蓦地贴近了,森森然道,“你的后半辈子,就别想过得有半分钟安生。不信,你可以试试。” 说着松开了镇着贺鲤的手,贺鲤一下子滑倒在地,果篮里鲜艳的蛇果,橘子,葡萄洒了一地…… 贺予居高临下睥睨着他。 眸色极冷。 “给我滚。” 贺鲤走了之后,贺予回过来把帘子掀开。 少年的眼睛对上男人的眼睛。 谢清呈双手抱臂,靠站在病床边,阴沉地看着他。瞧他的神情,他显然已经把这兄弟俩的对话听了个清清楚楚。 贺予的兴致被打断了,沉默着上前,一边凝视着谢清呈的脸,一边抬手,去整理他已经很工整的衣领。 他的视线在谢清呈的脸庞上来回地移动,睫毛像是夜幕里的星河,在簌簌颤动着。 “谢清呈。” “……” “我告诉你……如果之前,在水库里,我们俩死了,那么一切就这样结束了。” “但是现在你和我都还活着。” “无论你怎么说,我知道你是那个和所有人都不同的存在。” “……” “不管是我对你,还是你对我,都不可能再和过去一样了。” “我希望你能明白这是既定事实。” 谢清呈觉得他疯的似乎比之前更重了。 少年因为知道了真相,似乎放下了些仇恨,但是随之拾起的,却是另一些让他们俩此刻都还不能完全理解的感情。 这病房随时会有人进来,贺予不能继续任性地做下去,但他把脸侧过去,侧到谢清呈颈窝边。 “你我要如何相处,我给你好好思考的时间,我也给我自己一点时间。” “这之后,你等我找来你。好吗?” 有个缓冲是应该的,人吃了很多饭都要噎食,更何况是要消化这么多秘密和感情。 所幸接下来的几天,贺予和谢清呈确实也没太多机会单独相处。 因为出现了这样的意外,《审判》的拍摄被迫中止了。 这部电影投入了大量成本,后面撑腰的投资方出品方都是个顶个的实力雄厚,说句难听的,如果死个群演,出点小事故,这些冷血漠然的商人都能把血迹无声地抹去,不让鲜血渗到观众们的视野里。 但这一次,死的人是胡毅。 那是什么身份,什么地位的人? 他竟在摄影棚以那种诡异的方式惨死。 胡父胡母都是社会上举足轻重的人物,胡毅又是他们的独子,夫妻二人伤心欲绝,雷霆震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