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秀娥说不便久留,文卿将她送出门口,望着少女步履沉稳地向着不远处官邸角门的方向走去。 鹤生仍在昏睡,她回到屋里,打了一盆热水给她擦拭身体,又给她揉按着右腿,以缓解痛苦。 很快就到了叁更,打更人的号子声悠远地在窗外回荡。 她再次想起秦秀娥对她说的话。 「当时我也在场,双膝真是跪得血肉模糊。我想即便是个全乎人儿,这样一个跪法,双腿也要废了,何况她本来就有腿疾,最后还是等她晕倒在雨里才收场的。」 「几乎是当下,她就发了高烧,药也喝不进去,浑身不停地流汗,连烧了好几天,一直没办法退烧,我都几乎要放弃了,如果不是世子坚持的话,恐怕……」 随着话锋,她的神色就此停在一种后怕的悲伤之中,片刻,似想起了什么事,蓦地笑道:「呵,不过说来也是讽刺,后来世子出家,还是鹤生带人去抓捕回来的。」 「鹤生没有让我知道这些,觉得太黑暗,不过我看她第二天晚上回来,那种难过又绝望的表情,一下就猜到了。」 「这种大案子,想想也知道偌大一个王府,不可能独独放过一个世子,不过鹤生既然愿意瞒我,我便也当作不知道。」 说到此处,她发现少女的神情变得尤其成熟。 就像…… 曾经偶尔稳重的世子一样…… 「姐姐,」她波澜不惊地唤她,「这叁年真的发生了很多事,她如果恢复了记忆,应该很高兴当初赶走了你的。不过你呢,是不是很后悔没有陪她走过这一程?」 灯火飘摇,文卿缓缓从思绪中挣扎出来。 她吸了吸鼻子,垂眸看着榻上的人,感觉鼻腔很快泛起一阵酸意。 僵持了一会儿,她实在没能忍住,便捂着嘴巴呜呜咽咽地哭起来。 哭着哭着,不知何时便趴在榻边睡着了。 第二天,鹤生醒了。 她看着趴在床边的文卿,下意识从口中吐出“姑娘”两个字唤她。 文卿怔怔地看着她睁开眼,原本激动的心情却一下被她这两个字给截住。 悲喜交加之下,她一把将她抱住,哭着埋怨道:“叫我一声文卿会少块肉么!” “对不起……”鹤生虚弱地道,身体任由她抱着,并将手掌轻轻搭在她的腰上。 她手掌的温度登时让文卿难以抑制地号啕大哭起来,“混蛋,说什么静修……你是不是故意让我担心,故意让我熬夜照顾你……” “对不起……” 岂止是后悔而已。 她想,这个词对她来说实在太轻了。 【震惊我全家,这扑街玩意儿的数据竟然动了】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