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陆衍自是没有如愿见到苏漫,因为苏漫借口自己累了,从马车上下来便径直回了逸然斋。 而苏澈那边又急着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告知陆衍,应是拉着人不放,就叫陆衍更没有寻着什么机会与苏漫私下见面了。 苏澈引着陆衍给苏老夫人行礼问安之后,二人便回了外院。 两人在书房中坐下之后,苏澈这才屏退左右,迫不及待的低声说道:“兄长说得果然没有错,那高知州的确有折子送到内阁了。” 其实这事儿陆衍已经从太子那里听说了一些,不过太子毕竟是皇家子嗣,说起这些事情来还是有些偏颇,所以他更想听一听谢必行的说法。 所以他听了苏澈的话,也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低声问道:“那谢阁老如何说的?” 苏澈面上神色带了些许的不屑,冷声哼道:“外祖父说,那折子本身没有什么问题,而且剿匪这种事儿,乃是利国利民的大功一件,可是,”他重重的哼了一声,声音更冷,“咱们那位陛下,看了这折子脸色却是难看的很呢。” 陆衍也是点头:“此事我倒是听太子说了一些,太子殿下却是对这位高知州赞不绝口。” 苏澈听了更是冷笑连连:“当初兄长选择支持太子,我原本以为不过是因为季家,如今看来,太子这人倒不是蠢的一无是处。” 陆衍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笑道:“太子虽然不是极聪慧之人,可好在他本性纯善,又不是那等一意孤行之人,倒也算得上是一位明主。” 苏澈却仍是满心的不屑:“太公与我说,当初选择支持今上的时候,祖父也是这么评价还是皇子的皇帝的,可如今呢,哼……” 陆衍闻言一愣,他虽然知道当今皇帝忌惮了苏家,甚至想要将苏家连根拔起,可是他不过认为这是帝王忌惮臣子功高震主,可这会儿听苏澈这意思,想必其中另有隐情。 思及此,陆衍不露声色的嗯了一声,继续说道:“老伯爷和今上的旧事我也是听师父和伯爷说过一些的,想不到老伯爷那样的人,竟也能看走了眼。” 苏澈闻言更是气愤了,手掌砰的一下拍向桌案,怒声道:“何止是看走了眼,那根本就是一匹中山狼!” 陆衍看着苏澈那满面的怒容,心中却是暗自思量。 苏澈在离开京城之前,提起当今的皇帝还没有这么大的戾气,甚至还有一些敬仰。 可不过短短一年过去,竟是发生了如此大的变化。 这其中的变故,就是这一次的辽东之行。 所以,当今圣上想要置苏家于死地的根源,竟是在辽东么? 陆衍心中百转千回,可是面上仍旧是不动声色。 他轻拍了苏澈的肩头,示意他稍稍冷静一下,低声劝道:“我瞧你现在也真是出息了,什么样的话都敢往外说,就不怕被旁人听了去,再给苏家添上一笔。” 苏澈话一出口也是后悔了,太公曾千叮万嘱,叫他不要将此事说给任何人听。 ?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