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说清玄道友你是痴心妄想。后来仔细思量,觉得还是留些口得为好。言和不是不可,不过还请道友给我一个理由——今日既然有机会,在此留下你们中的三五人。那么我秀观为何要放过?” 整个三十一重天境之上,气氛是压抑到了极致。 所有人的默默无言,不曾出声,面色也都难看之至。 直到接连响起的两声闷响,打破了平静。却是那琨铭,终于抵不住那天地之威的碾压,从这三十一重天,猛地栽落了下去。 而紧随其后,则是董仲舒,也同样是再撑不下去。重又被那碾压之力,再次压落到了第二十八重天境。 “留下我等三五人,秀观兄什么时候,也学会了这大言不惭的毛病?” 那清玄终是开口,神情淡然自若:“观你那位师侄,能否真正掌控炼神,还是两说。即便真正成炼神剑主,我等若拼死一搏,也当是两败俱伤——” 他话音未落,不远处就传来一个轻笑声,声如银铃,却满含着寒意嘲意:“拼死一搏?两败俱伤?那也要战过之后才知。若能留下你清玄道人,那么哪怕我苍生穹境今日全毁,也是心甘情愿。” 清玄眼神一凝,斜目看了过去,只见正是那元静散人林元静。 有了新的阵枢,此女也从那虚幻金塔中走出,而此刻目内也正是杀机满溢,冷冷地望了过来, 不仅无言以对,远有羲子当年被伏杀之恨,近有两次攻打苍生穹境之仇。 说如今苍生道上下,对他恨之入骨,也绝不为过。 若能有机会将他清玄,击杀封印,苍生道一多半,会肯付出任何代价。 拼死一搏,只怕首先死的就是他这道门之首。 见清玄道君哑然无语,元静不屑地一声嗤笑,而后又目视其余。 “不是说要修云界史书,今日之后,再无苍生道,再无羲子,再无秀观么?怎的就不说话了?” 这句话道出,更无人应声。而元静兀自是冷笑不绝,只觉胸中是前所未有的舒畅。 之前被这几位至境联手压迫,几乎到了宗灭人亡的边缘,胸中积郁的怒恨,已到了极致。 她本就不是什么心胸宽阔的,大家闺秀般的女子。小心眼儿,睚眦必报。即便是踏入至境之后,这性子也未改变多少。 这一刻有机会,自然要狠狠的宣泄一番。更何况这眼前诸人,足有一小半,都是苍生道的大仇! “还有某位,不是说今日要打散我师兄元魂,将他封印来着?怎的也不出声了?” 那太始魔君的面皮发紫,却说不出反讽之言,最后一声冷哼:“牙尖嘴利!” 此时已过了足足六十息时光,那十八层紫金塔上,却再无其他的变故。 星邪与琨铭几人的心神顿时一松,若是那个‘谈秋’今日只能至此,那么今日顶多是受些伤创,仍能够全身而退。 元江居士的修为,仅在太始之下。此时更是目光一亮,唇含讥诮的摇了摇头:“你们苍生道,未免期冀太高。这口剑,他还拿不起来。或者几十上百年之后,你们这弟子或者真有可能,掌握这口炼神。” 朱子也是定定的看着,手捻着颔下胡须,陷入了沉吟:“似需王道之气洗练剑身——” 清玄的神情,也再次恢复平静,是笑而不语。 也看出来了,那口剑不止是需王道之气,数目更达海量。 云界之中,此时能达到要求的,除了大商帝君之外,估计就只有已经在外域各自开拓出数十世界的那两位—— 却不知怎的,胸中这时却猛地漏跳了一拍。使清玄的眉头,又一次深深皱起,总感觉自己,似乎漏掉了什么。 又望眼前,那秀观负手而立,杀机依然凝而不散。气机却更可怖,分明已聚力已久,只等爆发之时, 而那元静散人,此时也沉默了下来。一枚枚的银针,从其袖内飘出,飞散流动。 整个人似乎一张紧绷着的弓弦,同样是在蓄待待发。 而另两位,龙影与林玄霜,此时也是差不多的情形, 似乎就等,个全力出手的时机到来。 清玄心悸之余,更觉茫然,也不知这几位的信心,到底是从何而来。 也就在穹境之中,所有的目光,所有的神念,都聚拢过来,汇于一身之时。宗守却在看着手中的剑,陷入了犹豫不决中。 朱子能感知到这炼魂剑,需要王道之气洗练,才能冲破最后封印。他身为这口剑的半个主人,自然也能感应的到。 ——了真要这么做,那么谈秋的身份,就将彻底暴露。 而他宗守,也从此就与苍生道再扯不开关系。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