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沙漫天,杀气冲霄。数十万甲坚刃利的士卒,在这荒漠中奔走追逐,相互厮杀。 尸横盈野,横尸遍野。无数的沙砾,都被那鲜血染成了暗红之色。 此是元莲界西北,名西砾原。不是什么要地,却正在西南侧翼。 这里七千里地,都无险可守。不过此间附近,却有十几处大型绿洲,可供大军通行。 庄羽在一处沙丘上长身而立,默然望着那下方战场。 这一次是大胜之局!东面诸国联军,在此横尸,足达十三万之巨! 而此时战果,还在激增! 数万精锐骑军,正尾随之后追击。不断的分割,阻截,驱赶,将对方的阵型,割裂的支离破碎! 而以两万天罡剑士以及一万玄都卫为主,整整二十万步卒,紧紧尾随在后。急速前击!以最快的速度,全然不知疲惫的,不断的收割着生命。 气势刚烈,士气精神俱皆鼎盛! 似这样的胜局,在短短数月里,庄羽已经历过十数次。 从最开始的试探,到最后渐渐抛开所有估计,猛烈狂攻。 大小数十战,或胜或败。似今日这般,虽斩首以达十万,也已无法牵动他神经。 反倒是那些骑军步卒面上,暗藏的疲意,令他暗暗揪心。 十日夜内,行军四千里。哪怕是铁打的精锐,也支撑不住。 即便能百战百胜,也迟早也会被拖垮。 而若预计不错,接下来的这段时日,他们还需继续疲于奔命,四处救火。 庄羽蹙了蹙眉,拳头上青筋暴起。最后却又松开,无声一叹。 他用兵多年,少有感觉如此无奈之时。 以数量少了近一倍之军,要看守长达万里的防线。 无论那个方向,都不能舒服。 其实在他看来,最佳的方法,还是主动出击,以攻代守。击其要害,迫对方决战! 如此才能扬己所长,避己之短。 似如今这般四面烽火,实在令人不知所从,应付起来也格外艰难。 然则—— 如今的大乾仙庭,实在是底气不足。 “羽帅!我看可以收兵了,如今敌虽溃,可我军也已疲。需得防那万一可能——” 后面传来了随军幕僚的提醒声,庄羽回过神,继续目望眼前。 有些犹豫不甘,却还是微微颔首:“可传令诸军,都全数停下。就地休整!一应后续之事,收拾战场,抚慰军卒,各部都要处理妥当。” 沙漠中,元莲界的原产之马,不能畅快奔驰,通常只能用驼为骑兽。 不过宗守抵达元莲界时,却带了足达十万的的驭风踏云二种良驹。可踏空而行,在这沙地之中,是全不受限制,正可发挥所场。 而此时数目,已经增至七千之数的玄狐铁骑,经历数十上百场大小战役,已是战力远超过玄都卫的真正玄阶道兵。 马蹄踏处,几乎无军能当! 故此庄羽的本意,就是在此处,以骑军优势。尽力围歼敌军,毁去这西北精锐。以使日后战局,能稍渐些压力。 然而今日这结果,却是有些‘不如人意’,或者该说,是他庄羽期望太高了。 对面的敌将,也极是棘手。似乎并不以胜败为意,也深悉保存实力之理。 转过头,庄羽回望了那位提醒的那位年轻参赞一眼。 回忆起此人姓名,牢牢记下之后,庄羽就径自转身,往后方那营中大帐行去。 此时的大乾仙庭,不止是缺可用之军,也极缺可独当一面的良将。 此人不受他威严所慑,能及时提醒,显然胆量见识,都俱是不错, 却听声后,又有幕僚的议论之声传来。 “还是兵力不足!否则今日,何至于被这些属兔子的逃掉?” “是那些个国君之过,大帅一年之前,就已通知诸国整备军力。却直至到如今,也不过只增两成之兵,又有何用?” “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对面那些家伙,就仿佛是杀不完似的。也不知他们,哪来的如此财力?” “据说半年前,光是玄灵修会,就来了至少十七艘空舰。带来的兵甲,就达三百万副。我等了? “可恼的是那几位国主,一说起补给粮饷之事,就推三阻四。死活不肯增税!岂不闻皮之不存毛将焉附之理?” “这样下去,也不知能撑多久?” 庄羽眉头微挑,这一次可算是大胜而归。 可他幕府之中,却是如此心气么?乱我军心,当真是该杀! 有心怒声训斥,庄羽却不知怎的,又住了口,只当不闻。 观一叶而知秋,无知如草木,也皆能感四时变化。 如今形势,只需稍稍聪明些,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