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霆早已料到般抽回手,富有威仪的说:“方守贵不知你还没被碰过,这鸳鸯池就给你用了,孤去别处。你有什么事,吩咐这些侍女即可。” 他在崔樱复杂的注视下不带任何一丝留恋的离开,就像刚才轻浮好色的人是她看见的假象,一切都掌握在他手中,张弛有度,沉浮于心。 以至于被留下的崔樱才是那个放不下的人,心潮皆因他而起起伏伏,杂乱不堪。 夜雨已消。方守贵见贺兰霆出来,明显一愣,他追着贺兰霆的脚步,见他是要往其他院里去,拖着肥胖的身躯飞快跟上,“殿下,怎么,怎么没和贵女一同用浴啊。老奴难得见殿下身边有佳人相伴,这大好机会,怎能轻易错过。” 贺兰霆慢了一步,像是嫌弃他话多,余光冷冷瞥了他一眼。 没想到方守贵却因此误会,“难道是贵女羞臊,不懂伺候,令殿下不能满意?” “你另外准备热水,孤先去书房等着,若再多问一句,你就滚下去。明白吗。” “诶。” 崔樱洗净身子,在侍女的伺候下换了新衣,又替她拭干了头发,涂抹好了伤药,这才引她去住处。又等到下人送来一桌吃食,也不见贺兰霆的身影。 侍女为她布菜以后,见她不动疑惑地问:“女郎怎么不吃,可是这些菜都不合胃口。” 崔樱:“不是。” 她晚食没用多少,经历一场磨难也将她体力消耗的差不多了,崔樱早已饥肠辘辘,只是没看到贺兰霆的身影,让她一时静不下心。 得知她是在找太子,侍女问道:“殿下有事要理,等女郎用了饭食,可要过去见见殿下。” “不用。” 崔樱急忙否定,她其实心里既想见贺兰霆,又怕见贺兰霆,就像一池春水,怕无人在意,更怕被搅弄了芳心。 可过了一会,崔樱忍不住问:“他在何处?” “书房。” 侍女奇怪的看着她,只等崔樱发话,就会带她过去见贺兰霆,然而她就像是无意间问问而已,知道太子在何处以后就没动静了。 饭后崔樱也没说什么,只在屋内坐了一会,便见月色深沉,进内里就寝了,伺候她歇息下来的侍女熄灯出去,留了两个人在寝室外守着。 躺在陌生的榻上总有片刻不适应,崔樱念了一篇诗文才逐渐睡去。半夜她被在顾行之的私宅里发生的一切魇住了,误以为自己整个人被顾行之和贺兰妙善狼狈为奸,命人将她扔进了湖水里。 湖水比池水更深,周围一望无垠,崔樱感到呼吸困难,挣扎中难受的呼叫家中的亲人,想要阿翁大母父亲救她,想要母亲兄长不要走,但他们都无动于衷,和顾行之、贺兰妙善站在岸上冷漠的看着她。 崔樱绝望之下流出泪水,放任自己沉入湖底,下一刻她被人摇晃着唤醒,“贵女,醒醒,贵女。” 侍女脸色焦急地看着她,“贵女是不是魇着了,方才一直在喊‘救我’。” 崔樱躺在榻上,屋内已经被重新点燃了烛火,在看清周围情况后,虚弱的喘着气的崔樱轻轻问:“什么时辰了。” “已经夜半多时了。” 崔樱满头大汗的被侍女扶着从床榻上坐起身,在她拿出帕子欲要帮她擦干净身上的汗时,崔樱恢复了力气,起身下榻。 “贵女?贵女要到何处去?” 崔樱匆匆套上鞋履,一圈一拐的往外走,忽然被侍女抓住一问,心事重重得环顾四周,一时茫然非常。 夜半月色已休,偌大的院子只亮着如萤火般的几盏灯。 崔樱站在去往书房的小径上,她自被梦魇住以后就不敢再睡了,即便有侍女陪伴也觉得不能心安。 她需要一个能驱散她心头阴霾的人来陪伴她,于是不知不觉问了侍女,就走到了贺兰霆的书房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