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 并且女子的后背特意雕了一颗殄文字符,代指谁已经不言而喻。 向盈难不成是想以这样的方式,永远跪在贞观的棺前么? 是该跪的,该永远这么跪着! 贞白当然会成全她,用这副棺材给贞观下葬,葬在禹山之巅的槐树底下。 三日后,槐树下垒起两座新坟,只有贞观那座正正经经立了碑,另外一座只是一个垒高的坟堆,瘗上插一根空心的竹杖,这样若是坟中有生气复苏,贞白就能立刻察觉。 这边处理完了,还有另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 一缕烟魂从香炉中飘出来,没完没了的在山头上荡来荡去,就是不肯去“投胎”。 因为当这位爷看见树蔸下的那枚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地生胎时,就有意见了:“贞白,这不合适吧?” 贞白:“哪里不合适?” 李怀信伸出巴掌比划几下:“……这也太小了。” 贞白淡定道:“会长大的。” 重点不是这个吧,重点是要将他塞进去当个咿呀学语的小奶娃,也太羞耻了,而且还没有任何能促使他快速长大的捷径,反倒会带着成年人的智力和记忆从头开始,他就非常别扭且不情愿:“反正我也不会散,等他长大了再说。” 贞白耐着性子陪他磨:“你不进去,他就只能以胎形慢慢长大,没办法正常发育。” 李怀信懵了,那岂不是会长成一只巨婴? 他蔫头搭脑的围着地生胎飘了一圈,从头顶几根光秃秃的胎毛一直观察到五根脚趾甲,挑三拣四道:“眯眯眼,塌鼻梁,嘴形也不好看,下巴这么短,皮肤还是土黄色……” 不敢说丑,简直辣眼睛。 贞白说:“地生胎一旦有了灵,就会慢慢随着你的样子长,长得跟你以前一模一样。” 李怀信放心了:“这还差不多。” “你也不会再有□□凡胎要经历的生老病死。”贞白说,“没有那些后顾之忧,我也会一直陪着你。” 李怀信蓦地一愣。 他当然知道贞白付出了多大的牺牲才给他养出这副肉身,他甚至都不敢去想,那是贞白祭了自身的鸿蒙元体换来的,这让他非常难受,难受到他一点都不愿意。 但是历经这一遭之后,他和贞白,就能真真正正的长相厮守,一直到天长地久,到海枯石烂,不离不弃,一直相伴。 也算是,苦尽甘来了吧? 往后余生那么长,任他磨蹭个十天半月贞白也不觉得着急,她朝在秦禾坟头前蹲守了三日的唐起看去,轻声叹道:“我该送他走了。” 李怀信也看向唐起,他跟这后生也能算得上熟。要说起来,他本是一缕散乱的烟雾,飘在虚空中很快就随风散了,连意识都难以凝聚,直到某一天,他在这个人的身体里感应到那只眼睛的能量,像有一股磁力,促使他凝成一股风吹不散的烟线缠绕过去,然后一次又一次,李怀信在那炉香里养得越来越稳固,直到唐起与秦禾上到浮池山。 那是李怀信这么长时间以来,第一次凝聚出一缕烟魂的形态,映照在浮池中央那尊地祇神像的眼睛里,神像的瞳孔像一面光可鉴人的镜子,让他看见自己几分生前的模样,短暂一刹,恍若隔了几十世,可惜还没容李怀信多欣赏自己几眼,就又匆匆忙忙地散了。 因着这份渊源,李怀信又徘徊着没去“投胎”,在山头上飘来荡去,看着唐起在坟前独自承受“丧偶之痛”时,他便无所事事的背着手,端着祖师爷该有的架子,大摇大摆飘到唐起跟前儿,一本正经咳了咳,以此通知对方,祖师爷驾到了。 而唐起每次都会问:“祖师爷,这样真的能行吗?秦禾真的会活过来吗?她什么时候能活过来?” 然后他就会端出曾经在江湖上摆摊儿算命的高深莫测来:“急什么,地祭骨养好了不就活过来了,这块地这么养尸……啊不,养人,不像那个劳什子龙脊尸瘗,用不了一千年……” 唐起当场失控:“一千年?!”那他早都死得透透的,连骨灰渣子都不剩了。 “别叫唤!”李怀信吼了一句,继而又老神在在的压了压手腕,“年轻人,淡定,淡定,我说用不了一千年。”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