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请你结合实际。”秦禾后退,双足仿佛灌了铅,她使劲腾挪一步,小腿勾到一条线,无意中拽得女尸的骷髅头往旁偏侧了一下,露出后脑勺枕着的一块外方内圆的玉器。 “怎么会这样?”唐起移到秦禾身边,难以置信的看着突然爆发的一幕。 坑中的符文开始浮动,正压制着不断乱溢的诅咒,南斗抓了张黄符驱退身上的殄文,挣扎着站起来,行动相当艰难:“咱们这是捅了马蜂窝了,秦老板,你还在坑里待着干什么,赶紧出来。” 秦禾弯腰,去捞那件内圆外方的玉器:“这是什么?” 拎在手里相当沉,触感像块冰坨子,仔细看,四角琢刻神人兽面,云雷纹。 唐起说:“看形制,仿地形,而地为方,这应该是玉琮吧。” 南斗见所未见:“什么玉琮?”这玩意儿垫在女尸的脑袋底下,他觉得,“应该就是个玉枕?” 唐起面无表情的看了南斗一眼,没别的意味,他解释道:“玉琮是一种古人用于祭地的礼器,《周礼》中有记载过,‘以苍璧礼天,以黄琮礼地’。” 是以玉璧祭天,玉琮祭地的礼制。 当然,这也被巫师用做镇墓压邪的法器。 “祭地?”秦禾的脑中隐约抓住了什么,“这里供奉的是皇地祇。”她努力回想记忆中零星微弱的一条线索,转向唐起问,“小唐总,你还记不记得,咱们之前在烂尾楼发现龚倩月的尸体,用来做烛芯的那道符的符头上,写着‘社神’,也就是土地神。” 唐起仿佛与她心有所感,抽丝剥茧的将后续联系起来:“第二次我们在密云碑楼,你在那具倒扣的槐木棺上同样看到一个符文,符头写‘地祈’。” “第三次,就是在龙脊尸瘗,”秦禾接着梳理,“我们发现了方丘,也就是祭祀地祇之坛。” 唐起说:“还有祭坛侧边的瘗坎,也是用以祭地埋牲灌血的坑穴。” 只不过那里头埋的却是数万疫鬼的骨殖,是绝疫之祭那把燎原之火焚烧不尽的余骨。 所以那数万人全都成了祭地的祭品? 南斗没有全程参与,似懂非懂:“你们什么意思?” 未等众人反应过来,坑中女尸倏忽间怨气冲天,骤然冲破桎梏,黑涛巨浪般一泻千里,巨大的冲击力将三人推出了洞室…… 粘稠的殄文铺天盖地,携着泼天的怨愤,缚住每一根招魂幡,几乎要拔竿而起。 招魂幡开始震颤…… 整个浮池山都在被殄文侵蚀…… 狂风怒号,秦禾极目远眺,仿佛置身浓烟火海,感受着油煎火烤的酷刑,她找不到南斗和唐起的方位,入目皆是怨煞,只能大吼:“诅咒怎么控制……” “我不……”最后半句被风啸吞没,头顶是一个遮天罩山的风涡。 秦禾大喊:“你不是鬼师吗?!” “这他妈……”南斗声嘶力竭,死死抱住一根招魂幡,稳住身形,“……太多了!我们祖传的铜镜做成了浮池神像的眼睛,那宝贝就是用来镇住死人诅咒的,刚才不是被你捣毁了吗!” 秦禾透心凉。 “啊!”南斗惨叫,本身就是个二级伤残,这时候又被一阵蹂/躏,“我他妈快要残了!秦老板……干啊!” 秦禾简直想骂人,我干你妹啊。 缠在身上的黑气越发滚烫,她刚拽住一柄招魂幡,脸色陡然一变,因为这手感不对,她转过头,竟与一张七窍流血的僵尸脸看了个对眼儿。 且听近处又一声惨嚎,南斗此刻惊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