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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炉香 第105节


术的后遗症,而且特别嗜睡,之前我们时不时会过去看看,孩子基本都在床上睡觉,喊也喊不醒,反正睡着的时候比清醒的时候多。结果这才多久啊,孩子的脑瘤又复发了,原桥送医院检查完,没几天就抱着孩子回来了,医生直接建议他放弃治疗。”

    老妇人直摇头,很无奈:“没希望了。”

    这种情况,大人煎熬,孩子也遭罪。

    秦禾听得心情沉重,想起下午在原桥家屋外,听见小孩略带惊吓的呼声,她说:“这命也太苦了。”

    老妇人再赞同不过了,抹了抹微湿的眼角:“没听说过吗,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原桥不就是这个苦命人么,他才三十多岁,那头发已经白的,都快赶上我这把岁数的人了。”

    “随着孩子的病情一天比一天严重,有的说原桥是悲伤过度,压力太大,因为他看起来越来越阴沉。本来就瘦巴巴的一个人,这么一折腾,更是又老又瘦,看着吧,越来越像他那死去的爹。”老妇人说到此,音调再次压低,“原桥他爹死的时候,就是他现在这副油尽灯枯的样子。”

    闻言,唐起的心咯噔一下。

    老妇人一脸神秘:“我为什么这么说,因为大前天早上,我们村儿的老梁头去庄稼地里薅蒜苗,在垭口上远远瞧见原桥,身上穿一件青色的褂子,戴个草帽,佝着背,给老梁头吓一大跳,当时那一瞬间,他还以为看见原桥他爹了。”

    秦禾心头起疑:“有这么像吗?”

    “哎哟,简直一模一样,他爹以前上坡割麦子,也是这么一身打扮,我估摸着呀,”老妇人身子朝前欺得更近,声音轻得只剩气音,“是不是他爹回魂了,正附在原桥身上咧。”

    “不会吧?”秦禾吃惊道,“这么玄吗?”

    “你别不信。”老妇人说,“不然他怎么会突然莫名其妙的去刨自己老爹的坟。”

    此行为在众村民看来,相当古怪诡异了,如果原桥不是中邪的话,真干不出来这种事。

    “这还没完呢。”

    秦禾跟唐起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双双把妇人盯住,静待她说。

    “前天晚上,就是原桥刨他爹坟的当晚,突然天降旱雷。”老妇人神色肃穆,半点没有糊弄人的意思,“知道旱雷吧?就是光打雷,不下雨,那个天上啊,有一团黑云,老黑了,云层里裹着一道又一道闪电,直愣愣劈下来,劈在浮池山的山头,烧了间道观,哪儿有这么巧的事儿,问题肯定出在原桥身上,他爹就葬在浮池山。”

    老妇人显然对此深信不疑:“都说响旱雷,活见鬼,这可不是迷信啊。”

    秦禾没想到,从老妇人口中,居然能将这两件事给联系上:“道观烧了一间?”

    “可不嘛,你说要是下雨的话,道观可能还烧不了,那雨一浇不就灭了吗,偏偏是旱雷,烧完了第二天才下雨。”老妇人夸张的比划着手势,“那场雨大得哟,麦田差点没给淹了。”

    唐起出声问:“那场火有烧伤人吗?”

    老妇人摆摆手:“这个倒没有,幸好,烧的那间是道观的厨房,大晚上的,厨房里肯定没人啊,但是里头堆着一捆又一捆的干柴呢,火势才会那么大。”

    秦禾:“所以大家觉得,是因为原桥他爹回魂?”

    老妇人说:“不止。”

    唐起忍不住插嘴:“难道还有事?”

    “怪事。”老妇人并不卖关子,“起初是原桥家对面儿的刘老太婆在说,她这两宿啊,迷迷糊糊的,总是听见有个女人在屋外哭,哭得很伤心。

    就在昨天半夜,刘老太婆被哭声扰醒了,她就从炕上爬起来,穿了鞋走到窗户边,开条缝隙往外头瞅,结果看见一个穿红棉袄的女人,披头散发的守在原桥家门前哭。”

    秦禾预感自己猜到了接下来的情节,但是她没打岔,听老妇人娓娓道来:“刘老太婆心下纳闷儿,在窗户边瞅了有一阵儿,就出声招呼她,干啥在这儿哭啊。

    那女人没回头,就像听不见似的,还是一个劲儿地哭。

    刘老太婆搞不懂啊,还想过开门出去看看什么情况,又猛然想起原桥家的状况,屋里还停着棺材呢,心里顿时警觉不对劲。再细一瞧,那女人的头发和红棉袄都是湿的,一个劲儿往下滴着水呢。

    刘老太婆突然记起,原桥他媳妇儿掉河中溺死那天,穿的就是一件红棉袄啊。

    又过了一阵,听见公鸡打鸣了,那女人才跛着脚,一瘸一拐地走了,把刘老太婆吓得丢了魂儿,直接晕倒在窗边,早上还是她闺女儿起床才发现她,把她叫醒了扶上炕的。

    这是刘老太婆亲眼目睹,原桥那死了两年的媳妇儿回来了。

    我不是吓唬你们两个年轻人,村儿里都知道,所以才早早的关门闭户,晚上千万不能出门,晓得吧。”

    秦禾点点头:“晓得,晓得。”

    “那我去给你们做点吃的。”老妇人站起身,手里捏着唐起塞的几百款,折了又折,揣m.partSordeR6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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