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更没有准备任何香蜡纸钱。 真是怠慢啊。 秦禾抽出短棍,掰开了捻出三炷香,引燃,往满是灰尘的桌缝里一插:“老人家,安心上路吧。” 秦禾盯住蜿蜒的青烟,微微眯了一下眼,成色不太纯,火星子也不太亮。 男人之前说什么来着?媳妇儿去接孩子了,家里有几个远亲,刚通知到,正在赶来的路上。 她收回目光,将那瓶甲醛溶液拧紧,往箱子里搁。 两千多毫升的防腐剂全部注射完毕,秦禾拔掉针头,开一管502胶水,抹少许黏住逝者手背上的针孔,因为皮肤不会再收缩弥合,以免防腐液倒流出来。 冷风从大开的屋门灌进来,掀到秦禾身上,撩开她遮住脖颈的短发,凉飕飕的,不过,她挺过了千年寒冰的滋味儿,这点阴凉真没什么感觉。 秦禾明显觉得自己长进了不少,应该说是突飞猛进。 她偏过头,又去瞧桌上三柱香,看了一会儿,在心头咂摸:“不太吉利啊。” 中间那柱香灰直立,左右两根的香灰向外弯曲反弓,此为凶宅香。 居然在这种地方烧出一炷凶宅香,秦禾目光上抬,打量一圈房屋。 远离灯火辉煌的城市,荒野的月光变得尤其明亮,而且今晚是满月,银光洒进来,照亮棺材中老人的面目。 因为面部发生过尸僵的缘故,老人的眼皮微微睁开着,此时看来,像在静静注视着秦禾。 她并不觉得心惊,而是习以为常的跟老人“对视”了片刻。 秦禾走过去,将双手抚上老人的眼周,缓慢且有技巧的按揉,这样的指法能令尸僵得以缓解,当指腹重复几次刮过眼睑,老人的双目仿佛安睡一般闭上了。 外头的风大了不少,吹得树叶飒飒作响,撩起盖在遗体上的白布,秦禾伸手压下去。 香灰被风吹断了,扬起桌面上的尘土卷到地上,三颗火星子明明灭灭闪烁着,透出一股未知的莫测。秦禾的手刚落在棺木上,牵住白布的指头似乎变得不太灵活,像是关节生了锈,弯曲伸直的瞬间有些迟钝,或者磕在棺沿压住了腕颈的麻筋。 这种感觉不太好。 因为下一刻她连整条胳膊都开始生锈、发僵。 呜呜的风声灌进耳中,将阴寒之气卷进来,四五月的天如十二月冬的凉,往她每一个毛孔里渗,秦禾却依然没觉得冷。 接着,她那只发僵的手突然抬起来,在虚空中莫名其妙的抓了一下。 秦禾挑眉,想转头,奈何脖子也开始发僵。 大风呼啸,掀掉房顶几片松动的瓦砾,啪地坠下来,四分五裂。 秦禾往旁边横走了两步,又倒退着回来,膝关节无法弯曲,姿势也瞧着死板而机械,她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因为这不是她自愿做出的动作,身体有点不受自我控制,秦禾被强迫着在屋内移动,手抬起,又放下,反复循环了几次,仿佛被什么东西操控了。 她被动走到自己那口箱子前,蹲下身,胳膊再次被吊起,在一排规整的工具箱里选了一把手术刀。 秦禾心想:“我这是要干什么呢?” 下一秒,手术刀就往自己的手腕上切,秦禾明白了:“我这是要准备自残。” 这怎么使得呀,秦禾自认为从来没这么个癖好,但是行为却违背了她的心意,狠狠往腕脉上割。 她力气大自己向来很清楚,这一刀下去,没有轻重,快而锋利,肯定切断桡动脉。 秦禾对自己绝对下不去这个狠手,刀刃堪堪贴在皮肤上,好像自己在跟自己角力,她把手术刀翻了个面儿,翻得不太灵便,用刀背抵住自己的腕脉。 “袁先生,”秦禾开口,也不知道这个姓是真是假,“您这什么意思啊?” 背后除了虫鸣,没得到任何应答。 秦禾:“我这个人记性不太好,咱俩是有什么过节吗?” 秦禾对男人那张脸没留下任何印象,应该是初次见面:“我大老远过来给您母亲做防腐,帐还没结呢……” 话未说完,胳膊再次被迫吊起,几根指头仿佛黏到了一起,紧紧捏住手术刀,怕她半途扔了似的,用刀刃那一面,朝颈间反向一拉。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