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你要问哪里感觉古怪,其实我也解释不上来,”秦禾说,“我这个人吧,可能收的尸多了,对亡者,有那么一丁点儿第六感,既然第六感上来了,我便麻烦自己过去走一趟,在路口那处烧纸钱的地方敬了一炉香,我现在说是香把我引过去的,你应该能接受这个解释了吧?” 唐起顿了一下:“能。” “嗯。”这样交流就毫无障碍了,换成之前或者换个人说,肯定觉得她脑子有病,秦禾继续道,“结果在烂尾楼里碰见个藏藏匿匿的人,一见我就跑,明摆着做贼心虚,他跑我就追,没追上,半道遁了,等我回去取香炉,就碰见你,还以为是那家伙又绕了回来。” 说到此,没下文了,唐起等了几秒钟才开口:“就这么简单?” 秦禾反道:“能有多复杂。” 此刻唐起“嘶”一声,刚才没留意脚下,差点栽下去:“怎么有个坑?” “什么坑?” “估计是要挖池子吧,或者没来得及填上,到处都坑坑洼洼的。” “这个坑前宽后窄,”秦禾能透过烟线窥见一隅,“看尺寸,跟我打的那口寿材差不多,应该是有人挖的金井。” 唐起疑惑:“金井?” “通俗地说,就是坟坑。” 唐起蓦地后退一步,迟疑道:“是准备把龚倩月埋在这里吗?” “看样子像,这里地处西位,正对地下停车场出口,立于五鬼路上,选在此处挖穴,这人挺懂行啊,可惜这么讲究,棺材却没能到位,”江奶奶突然重病住院,棺材仍搁在秦禾店里,对方却不知情,短信反倒让唐起看见,秦禾一步步分析,“结果被你我撞上了。” 唐起心里揣揣难安,听着秦禾的弦外之音,他不知道奶奶为什么会牵涉其中。 “唐先生,你没听你奶奶提起过什么吗?” “没有。”唐起回得斩钉截铁,又反问秦禾,“我奶奶跟你下订单的时候,没说过什么吗?” “我肯定问了,但是江奶奶说,年纪大了,要早做准备。”秦禾思索了一下,“我还问她儿孙呢,怎么就自己来的,她说孩子们忙,就不给小辈儿添麻烦了。” 秦禾还记得蛮清晰,因为江奶奶的气质古色古香,亲和优雅,她身上有种万里挑一的贵气,像生于书香门第的千金,活在大户人家里,然后颐养天年。 这么复古的老人家,要求纯手工打一口寿材,是非常符合那身气质的,讲究人嘛。 所以要求用百年古树,接缝越少越好,避免漏缝,用以防腐。价钱不是问题,但必须手工去割,哪怕开原木料也不能采用锯木机。而且棺材板拼接也不许用铁钉,得采用榫卯加固。秦禾一一记下,没往深了寻思,毕竟讲究人嘛,提什么要求都合情理。 因为不能用电锯之类的工具,秦禾又没别的人手,还要兼顾殡仪馆工作,期限就拖得长。 唐起听到此,不禁打断:“那副寿材是你亲手做的?” “嗯。” “你还会这门手艺?” “技多不压身嘛。” ”你一个女孩子,”做匠人是非常苦的,怪不得秦禾力气那么大,八成是劈木头劈出来的劲儿,“为什么会愿意学这个?“ 秦禾道:“没有为什么,我师父,师爷,太师爷,太太师爷,世世代代都是斜木匠,开桅厂,手艺自然传到我这儿了。” 这是传承,她说得理所当然,天经地义。 唐起蹙起眉头,问了句:“桅厂?” 唉,现在的小年轻,真是什么都不懂,三两句话都要她跳出来科普一下,委实费劲,秦禾道:“就是棺材铺。” 但从字面意思,和在唐起的印象里,“桅厂应该是漕运繁盛时期,沿河开设的修理船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