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手心里一惊,但也不敢表现出来,撑着良好的专业素养礼貌问道:那您打算什么时候回来?我让专机过去接 江时淡淡打断:不必了。 他道:我没打算过去。 江时的声音很平静,说来也是遗传江桀的,天性凉薄不近人情,浑身上下连血液都是冷的。 您是他最喜欢的儿子,他在临走前都一直在叫着您的名字,想看您最后一眼 你不用在我这打感情牌,江时径直打断,语气算不上有多尖锐,只是觉得好笑,还有,恶心。 父慈子孝对他而言早就是笑话,撑着最后一点微末的血缘关系就想让他原谅? 呵呵。 那还真是不好意思了,就连江桀本人都没有半点资格,配站在他面前说是他的父亲。 他死了我比谁都高兴,你是有多天真才会认为我会为他难过? 助手被狠狠一噎,忍不住地叹了一口气。 他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这一通电话不会顺利,但他以为在江时听到自己父亲过世的消息以后,恨意至少会消散一些。 可是没有。 爱包容万象,恨愈久弥新。 江时嗤笑:江家的少爷那么多,你去找他们,别来烦我。 江桀一生换过三任妻子,对外承认的孩子有六个,可谁知道他在外面还养着多少情妇,还有不知道哪一天就会冒出来的私生子。 这么多,哪一个不是早就等着给他送终,还缺他这一个? 江时站在卧室阳台看着窗外,楼下的后院里,秦隐正在给两只狗崽子揉肚子,像是有所察觉,秦隐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 星光熠熠,两人隔着几米距离遥遥对视。 身体里流淌的血液一点一点开始回暖,江时只有在看着秦隐时,才觉得自己不像一个怪物。 他就不应该在这儿跟他浪费时间,江时如是想。 刚准备挂电话,电话那边的人却不肯放过他:可是小少爷,只要您不出现,没有我,其他人也会一直缠着你。 江时眉心重重一跳,语气彻底冷了下去:什么意思? 江先生生前曾交代过律师,助手温和道,他的遗嘱,只有您在场才会宣读。 原来如此。 江时多聪明,又怎么可能不明白他的意思,可越是明白,眉间盛放的嘲弄连带着也更浓了一些。 事实上,他从不稀罕江家的东西,耐不过这世上傻子太多,总觉要他要抢。 只要他不出现,江家的财产他们就一分钱分不到,哪些人怎么肯。 助手不紧不慢地道:您应该也不希望江家的人再骚扰到你吧,那些人为了钱能做出什么,您不是最清楚不过吗? 江时没忍住直接砸了手机。 手机碰到墙壁,四分五裂。 拜这通电话所赐,江时持续了几天的好心情终于烟消云散。 秦隐上楼时,江时刚好从卧室里出来。 唇色苍白,手里握着几块黑色的壳子,勉强认出那应该是他的手机残片。 应该是被砸碎的,秦隐想。 小朋友很乖,从没见他发过这么大的脾气。 秦隐嗓子一紧:出什么事了? 江时像是没听到他的话,抬头,呐呐地问他:能把手机借我用一下吗?我想打个电话。 秦隐神色凝重,把手机塞到了他手里。 江时的手心很凉,两个人隔得这么近,他也几乎感受不到他的体温。 江时低着头:明天我不能跟你一起去s市了,我要去m国见个朋友。 秦隐不敢多问,小朋友的脸色不太好,多问多错,只能含糊应道:好。 他猜测江时应该是要打电话,转身便打算下楼,想要给他留出足够的空间来,手却被人抓住了。 秦隐于江时,是万恶之源,也是千金良药。 江时扯着他的袖子不让人走,眼睛通红犹如困兽:老公,你能不能亲,亲我一下? 秦隐回头,眸底有一瞬间的错愕。 他听到了什么? 这是江时第二次这么叫他,第一次还是江时不清醒的情况下。 还没等他做出反应,江时已经搂上秦隐的脖子,拿嘴唇去蹭他的嘴唇。 秦隐没有推开他,也没有反应,他只是静静地凝视着眼前这个人。 江时不得其法地舔了半天,闭了一下眼,眼泪已经下来了:老公,你张一张嘴嘛。 泪珠子一串一串地,就像砸在了他的心窝,把他一颗心泡的又酸又胀。 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