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幸那日下雨,细雨斜飞打湿衣物,倒也不会让人起疑。 宁殷说此毒还有一次发作。 前两次已是要了半条命,第三次还不知会折腾成什么样……莫非,又要去找他? 前世做了两年笼中雀,虞灵犀惜命得很,倒不是介意世俗礼教束缚。 她只是不甘心屈服药效,走前世老路。 前世以色侍人是迫不得已,这辈子不清不白搅和在一起,又算什么事呢? 想到此,虞灵犀定神道:“胡桃,你去给我抓几味降火去燥、清热解毒的药煎了,越多越好。” 胡桃抓着梳子,眨眨眼道:“小姐哪里不舒服么?是药三分毒,可不能乱喝的。” “近来天热,我心燥难安,需要降火。” 虞灵犀胡乱编了个理由,虽不知解药,但聊胜于无。 胡桃放下梳子出去,不到一盏茶,又转了回来。 “小姐,赵府的表姑娘来了,说要见小姐。” 胡桃请示道,“大小姐正横刀挡在外边,让我来问小姐,是将她绑了来给小姐谢罪,还是直接剐了?” 赵玉茗? 虞灵犀思绪一沉,还没找她算账呢,她倒自己送上门来了。 府门前,虞辛夷大刀阔斧地坐在阶前,将出鞘的佩刀立在地上。 虞辛夷身后,两排侍卫按刀的按刀,拿绳的拿绳。 赵玉茗被她的气势骇得面色苍白,俨然弱不禁风的模样。见到虞灵犀出来,赵玉茗眼睛一亮,细声道:“灵犀表妹……” 虞灵犀一听她故作柔弱的声音,便直犯恶心。 “岁岁,你出来作甚?” 虞辛夷起身拦在妹妹身前,冷然道,“不用你出面,我替你料理她。” 虞灵犀面色平静地扫了赵玉茗一眼,方道:“阿姐,我有话想问她。” 水榭,虞灵犀径直落座,也没招呼赵玉茗。 赵玉茗便尴尬地站在一旁,唤了声:“灵犀表妹,我知道我们之间有许多误会……” “误会?” 虞灵犀乜了她一眼,“春搜之时,众人的马匹皆中毒受惊,只有求胜心切的你和赵须没事,这是误会?” 赵玉茗张嘴欲辩,虞灵犀却不给她机会:“德阳长公主寿宴,我处处小心,却还是中招晕厥,落入赵须手中,这也是误会?” “是宫婢将你错认成了我,才将你带出公主府的,真的跟我没有关系。” 赵玉茗泫然欲泣,“我是替你受罪,才被太子……我亦是受害之人,表妹怎可如此怨我?” 听她颠倒黑白,虞灵犀简直想笑。 她不明白,前世的自己怎么就没看出来,赵玉茗是这等表里不一的蛇蝎之人? “你知我嗜爱辛辣,亦知寿宴之上,我唯一不会提防的人便是薛岑。那日长公主寿宴,我见你缠着薛岑聊了许久。” 虞灵犀站起身,逼视赵玉茗道,“还要我说得更清楚些么?薛岑随身携带的椒盐渍梅子,便是那时被你掉包的,对么?” 赵玉茗绞着手帕,心虚色变。 虞灵犀便知道,自己猜对了。 那日从寿宴归来后,虞灵犀便反思了许久。德阳长公主因为太子佛堂偷腥之事震怒,则说明她对太子的意图并不知情,不可能在虞灵犀的酒菜里动手脚…… 那么,对她下手的人只有可能是赵家人。 宴席上虞灵犀并未吃什么来历不明的东西,唯一例外的,便是薛岑夹在她杯盏里的那两颗梅子。 再联系之前赵玉茗为何要缠着薛岑说话,为何要分散他的注意力,一切疑惑都迎刃而解。 甚至前世…… 前世在赵府饮过的那杯香茶,她在长公主寿宴上也闻到了一模一样的茶香。 前世,姨父已经靠着献美人巴结宁殷而坐上户部尚书的位置。如此家缠万贯的赵府,为何会用四年前就出现过的陈茶招待自己? 或许原因只有一个: 那种茶够香,香到能够遮掩毒药的苦涩。 思及此,虞灵犀嗤地笑出声来。 笑她前世战战兢兢提防宁殷、恐惧疯子,到头来杀死她的,却是一个柔柔弱弱的“大善人”。 若真是赵家做的,她绝不忍让! 赵玉茗一直在小心观察虞灵犀的神色,不由心虚道:“一切都是赵须安排的,我以为他只是想教训你出气,不知道他竟存了那样的心思……” 见虞灵犀抿唇冷笑,赵玉茗声音低了下去,泪眼连连道:“我知道我说什么,你都不会信了。我已被封了东宫奉仪,后日就要入宫侍奉太子殿下,此生都不能再出宫墙,更不会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