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受的伤不轻,老年人身子骨又脆,估摸着要养一个月,于是夫妻俩又去临时的物资补给站买了不少东西,还给元幼杉买了两身衣服。 就是她现在身上穿的。 一身雪纺长裙衬着散在腰间的长发,更显得她隽秀的眉眼如画,纤细莹白的手臂、脚踝上都还缠着白纱布,平添几分脆弱。 从祁邪偷瞄的角度,能看到她微垂的眼睫,说话笑靥时轻颤。 他屏住呼吸,感觉自己心脏像一台超负荷的引擎,跟着震颤。 一边在心中唾弃自己不矜持,还要一下又一下地偷偷再看两眼,比最纯情的男高中生还要纯情。 祁邪自认为装得挺好,实际上那一双炙热的、直勾勾盯着的别人的瞧的狗狗眼,早就被对方发现了。 大娘又道:“孩子啊,你家里头的事我也听说了,你是个招人喜欢的,我把你当半个闺女。但你家里那几个亲戚眼神太浊,说难听点无外乎是在看你没了亲人好拿捏,记住你哥哥嫂子的电话,遇到事情就找我们啊。” 看着大娘眼里的慈爱,元幼杉心里暖洋洋的。 她应了一声,“好,多谢您的照顾。” 正巧从外面打了点热水回来的儿媳妇,听到后也扬声道:“没错,妹子有什么事儿就给我打电话。” 她又瞧了两眼站在门口的祁邪,“你是妹子的对象吧,快进来坐!” 对、对象?! 偷听到几句‘亲戚’、‘拿捏’,正若有所思的祁邪轰得一下红了脸。 他心里有些高兴,因为这声‘对象’控制不住想咧嘴; 可又怕元幼杉不高兴,只能强忍着情绪,脸憋得通红。 半晌他才摆手道:“不、我不是……我……” 元幼杉扭头看去,看到的就是一副很好欺负样子的狗狗祁,明明尾巴都要晃起来了,却还强撑着严肃。 她忽然问道:“你吃饭了吗?” 想到她昨天细声细语和自己讲的,工作和身体要紧,时间紧有什么话可以以后再说,不要用休息的时间再跑来医疗所…… 祁邪眼都不眨就道:“吃过了的。” 话音刚落,他空腹工作了好几个小时的肚子,就这么巧得不合时宜地响了。 声音还不小,正正能被元幼杉听得真切。 她绷不住轻笑一声,从病床下面的架子拿出一个塑料饭盒,递给了祁邪。 “今天中午在食堂打了一份饭,你在外面吃点东西,等我一下吧,我收拾好东西就走。” 手脚僵硬的高大青年点点头,一板一眼接过印着黄白雏菊的饭盒,而后走出了病房的门。 将这一切都收入眼底的大娘,又拍了拍元幼杉的手: “婶子给你把过眼了,人是怪傻的,不过看着就是个心眼实诚的孩子,眼睛里头都是你!” 元幼杉哭笑不得,“不是的婶子……” “羞什么,婶子又不是那老古板的人,你以后是得身边有个靠谱的、知道疼人的贴心人,才让人放心呢!” 听着她絮絮叨叨的话,元幼杉知道这个萍水相逢的大娘是真的为自己好,也就一声声应了下来。 等到她提着包离开病房时,病床上的大娘连声叹着气。 一旁的儿媳妇笑道:“妈,你才和人家相处几天啊,就这么舍不得那姑娘了?” “那丫头啊眼神干净,就是看着让人心疼,小小年纪肯定吃过挺多苦头。” 儿媳妇不以为然,觉得她家老太太在说笑,眼睛里能看出什么东西。 她往茶缸里倒了杯水,“这医疗所的条件不太行啊,刚刚我去打水的时候那热水细细一点,等了半天才接了小半壶,妈等你骨头养得差不多了,咱们还是去上城那边的医院吧。” 大娘只摇头:“今年世道难啊,旱灾的天里水就是金子,国家给供就该感激了。” …… —— 医疗所大厅,祁邪老老实实坐在凳子上等候。 他个子高大相貌又格外出众,还穿着一身搜救队服,在人来人往的医疗所格外搭眼,不少小护士和经过的人都下意识地多看他两眼。 此时被誉为队内神枪手、格斗王的祁警官,手里拿着一个就比他巴掌大一些的雏菊饭盒,和他一身硬汉气质格格不入。 他剑眉绷紧,握着饭盒的神情像是把着一枚炸弹; 实际上无意识的小动作,暴露了他心里的兴奋和高兴。 饭盒祁邪已经打开看过了,里面就是普普通通的食堂饭菜,但一想到这是元幼杉专门为自己打的饭,他心里又喜滋滋得直冒泡。 再想到搭眼看到的、排列在架子上的另一个同样的小雏菊饭盒,他心里更是难言地快乐。 自己和姐姐用到了同款! 就像大学时宿舍里那个天天和女朋友穿情侣服的室友一样,小饭盒自然也可以勉强看作情侣款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