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启荣缓缓摇头,“不难过。” 苏思琪把目光收回来:“真的不难过?” “你出了事,爸爸才会难过。”苏启荣走过去摸了摸女儿的头:“是她咎由自取,你不用想太多。” 苏思琪垂下眼眸,很快又抬起来:“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不会想,你也不要再想了。我们都朝前看吧。” “你能这样想,爸爸很欣慰。”苏启荣眼角露出笑意,见沈贝儿把东西端进来,说:“去吧,去劝劝孟青,人死不能复生,让他想开点。” 苏思琪点点头,接过托盘走了出去。 走廊里幽深安宁,壁灯发着柔和的光芒,照着墙上的风景油画上。 她轻轻敲了三声,没人应答,等了一下,再敲,还是无声,于是她推开门,走了进去。 偌大的屋里子亮着一盏小灯,落地大窗窗帘闭合,显得很幽静沉郁,苏思琪站在那里愣了一下,屋里居然空无一人,沈孟青不在这里! 她一下慌了神,把东西放在桌上,准备拿起电话打给他,可是走近了才发现,沈孟青坐在地上,就在那张大书桌的后面,他盘腿坐在地毯上,面前摆着烟缸,里面盛满了烟头,多得堆了起来,有一些直接掉在了地上,弄得到处都是烟灰。 他还穿着昨天晚上的衣服,一套深色的运动服,他很少穿这样的衣服出门,想来是为了昨晚的的行动而特意换的。 他的眼睛望着虚无的某处出神,目光幽深,看不出什么情绪,下巴上一片黑青的胡渣,下颚线绷着,鼻梁坚挺,而薄唇紧抿。脸上的伤这时侯越发明显起来,嘴角和眼角都有淤青,头发是乱的,肩头的衣服划了口子,两条裤腿也是脏兮兮的。 苏思琪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沈孟青,他有小洁癖,每天都要洗澡,换衣,基本下了班回家,就要换一套衣服,因为闻不了一点味道。可现在,他好象什么都不在乎了。 沈孟青和阿野的相处看似平淡,好象从来没有过深层次的聊天,永远是有事才对话,可苏思琪知道,他对阿野的感情有多深,真真是亲如手足一般。他在乎阿野,所以知道阿野骗过他之后才会那样生气,以至于把阿野赶走,可心里始终是牵挂他的。 这样的男人让苏思琪很心疼,她走过去,蹲下来搂住了他,“沈孟青,你别这样。” 沈孟青仍是呆呆的,指间的烟燃到了尽头,手一抖,烟头落地,在地毯上灼出小小的洞,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焦味。他仍是一声不吭,目光涣散,任苏思琪抱着他,良久良久,一颗泪从眼角滑落,掉在地毯上倏的不见。 他抬起手,慢慢搭在苏思琪的腰上,越抱越紧,将她牢牢的箍在自己怀里。 “思琪,”他的声音又低又哑:“我只有你了,你一定要好好的。” “我会好好的,”苏思琪回答他:“我们都会好好的。” “这件事,暂时不要告诉萧筱。” “我知道,暂时不告诉她。”苏思琪叹了一口气,脑子里闪过萧筱那张明艳的笑脸,心里隐隐抽痛了一下。 人这一生,最最无法面对的就是生离死别,她不知道萧筱能不能挺得过去? 在她轻言细语的劝说下,沈孟青终于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热茶,却是看着粥微皱眉头。 苏思琪拿起粥碗,舀了一勺送到他嘴边:“乖,吃一点,你这样,我很心疼。” 那声乖,让沈孟青的眉头微微挑了一下,就象瞬间心被熨烫过似的,让人觉得慰贴。悲伤仍弥漫在心间,而面前女人淡然的微笑却象一缕晨光,照进了他灰暗的心里。 沈孟青接过粥碗,默默的吃起来,苏思琪欣慰的看着他,抿着唇微笑:“真乖。” 对于薜惜雨的死,这个家里最最难过的是沈贝儿,虽然母亲的所做所为令人不耻,但毕竟是生她养她的母亲,二十几年的养育之恩,她无法割舍。不敢在人前流露什么,一个人偷偷躲在屋里掉眼泪。 苏启荣轻轻推开一点门缝,默然的看着她,如果说苏思琪是薜惜雨事件的受害者,那么沈贝儿就是另一个受害者,无论薜惜雨有多坏,但她对沈贝儿是疼爱的。在沈贝儿的眼里,薜惜雨是一个慈母,是一个正常的母亲。她对薜惜雨是有感情的,可是所有的人包括他自己,提起薜惜雨来都是咬牙彻齿,沈贝儿心里该是多么的难过。 所有的伤痛她只能藏在心底,默默的承受。曾经嚣张跋扈的千金大小姐,如今成了这个家里最小心翼翼的人,关于薜惜雨,她不敢多问一个字,唯恐惹得其他人不高兴。 初相识的时侯,苏思琪私下告诉他,沈贝儿打小被惯坏了,不太懂事,让他凡事多担待些,但相处下来,他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