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不管她从前做过什么,现在她经验值为零,所以老老实实从最基础的整理资料做起吧。 既然整理资料,就要看懂资料,以前苏思琪主抓销售,熟悉的是业绩数据分析,市场占有率这些东西。现在手上拿着的却是一份资产负债表,厚厚的一迭纸,密密麻麻的小黑字,看着就头疼。 再随手翻一翻,验资报告,公司章程,各类股东的持股数量,公司组织机构设置情况,董事会成员组成情况,重要的业务部门变动情况,能主近期所有权和企业经营权方面的重大变动…… 苏思琪的手滞在那里,不往下翻了,她原先的设想,是快迅的熟悉业务,成为沈孟青的得力助手。卯足了劲头来的,可是现在有些打退堂鼓了。 她擅长和打人交道,可是不擅长繁冗复杂的文案,以前当销售总监的时侯,很多要做的报表资料都交给助手去弄,她只需略微看一看,签个字就行,现在让她做这些,岂不是要疯掉! 韦春花就坐在对面,听到她哀声叹气,抬头冲她笑:“吓到了吧?没事,慢慢来吧。” 苏思琪问:“你是负责什么的?” “跟你一样,整理资料。”韦春花说:“所有的资料都要经过我们这里,市场情报,股权交易,企业财务情况,各个层面的数据,资讯,都在咱们这里汇总,然后再交给投资部去分析。这是个大案子,目前才走到搜集信息了解对方意图这一步,得全部准备好了,才能去谈判。” “要搜集什么资料?” 韦春花掰着手指头数给她听:“公司的资产,经营,财务,债权债务,组织机构,劳动人事,法律关系,潜在风险等等等等。” “投资部分析些什么呢?” “他们通过检查财务报表、审查法律责任、关注市场领域、评价经营管理等,获得与这次并购活动相关的全面信息来分析,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也许到最后,他们做出的决定是不并购,但沈总眼光毒辣,他基本没有看走眼过。” 苏思琪听到自己倒抽了一口冷气:“这么复杂啊!” “当然,都是几十亿上百亿的大案子,不复杂不行啊!” 可是这样复杂的大案子,是她的男人在主持耶,想到这点,苏思琪心里不免有些得意。她经常跟着沈孟青吃喝玩乐,觉得他多少有些纨绔子弟作派,没想到做起正事来,一点也不含糊,怪不得他当初能签下那份放弃继承权公证书。 她也打起精神来,逼着自己看这些枯躁难懂的资料。 苏思琪以为沈孟青在聚精会神的工作,其实并没有,他只是在想昨晚阿野的那些话。 如果四年前,是父亲让阿野给他错误的暗示,是不是说明车祸和父亲有关呢?他联想到上次回家探父亲的口风,说要重新调查车祸的事,但父亲明显表示不赞成。这就是疑点,只是他实在不愿意相信,父亲会是车祸的制造者!他虽然不算一等一的好人,为人处事却还算光明磊落。会是他干的吗? 他又想到,既然父亲授意阿野传达错误讯息,那么也一定有办法干扰阿野查案,说不定当年阿野根本就没查,而他基于对阿野的信任,这么久以来,并没有亲自落实过任何情况。 再亲近的人也有可能背叛你,这是当年他被下放到部队锻炼时,作为教官的阿野告诉他的至理名言。可是他忽略了。 父亲对阿野有恩,或许阿野会重新回到父亲身边,并且把自己坦白的事说出来,在那之前,他要抓紧一切时间重新调查当年那起车祸。 从表面上来看,是一件简单的事故,超重的货车侧翻压在出租车上,导致车里的两人一死一伤。 死的是司机,一个微胖的中年人,家里有年迈的父母,和刚上大学的儿子,妻子在商场工作,家境一般。 货车司机当时就吓懵了,后来到了交警队,态度倒很好,老老实实认了罪,他家人和死者家属达成协议,赔了一大笔钱,死者家属就没再追究了。但他这里过不去,那时侯苏思琪的父亲也来了,他们坚持不要钱,只要司机受到应得的惩法,如果不是苏启荣最后网开一面,他恨不得要判司机死刑才好。 因为他的干涉,司机判了十年,这算是重的了,到现在还没有出来。 只要人在,事情总能查清楚,沈孟青决定从死者家属获赔的那笔钱查起,如果真有幕后黑手,那笔钱的出处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想到这里,沈孟青坐不住了。他和齐峰打了个招呼,然后匆匆下楼去。 这些年,他虽然过得有些散漫,但警惕心并没有松懈,特别今天有些特殊,阿野离开了他。 微微扫视四周,见并无异常才上了车。一路上不动声色的看后视镜,确定没有人跟踪他。但还是小心翼翼的绕了一个圈,才把车驶向目的地——他要去找当年的死者家属。 死去的出租车司机住在一个老旧的小区,家里只有一对年迈的父母,均是一头银发,一脸褶子,但两位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