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辞点了点头,表示领会。 这把剑就由着顾云烟重新装回了盒子中,又带回了客厅。 无人知晓,这一路上顾云烟耗费了多少的决心,才勉强住了自己,没有试图去接触和触碰长虹。说是束手束脚也好,说是胆小怯弱也罢。她已经决心抛弃过去,放下杀戮,好生经营此生。 长虹这般的旧物,还是离得远些为好。 此时的太师还在和大内总管闲聊,两人不知聊到了些什么,都爽朗地笑出声来,竟然是难得地没有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心思。 见到顾云烟抱着装着剑的盒子回来了,两人便也知道了结果。 太师皱了皱眉,问道:“云烟啊,四皇子是真拔不开这剑吗?”语气中隐隐约约带着惊讶和不可思议。在太师眼中,自己的孙女可是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拔不开一把剑,这倒是让太师有些疑惑了。 顾云烟点了点头,面色平静,答道:“这剑上的玄机,四皇子猜不透,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大内总管李然看了眼左右,小太监识趣地上前,接过了顾云烟手中的盒子,瞥了一眼顾云烟,只在心中嘀咕着,传闻里面的顾大人是个小姑娘,如今一见,倒是所言非虚,生得倒是清冷。 接过了盒子,退到了李然的身后。 李然说道:“顾大人也是当真没了法子吗?您也知道那位的意思,若是得了那位的欢心,这四皇子也会好过一些,太师府也会好过一些。”说着把手中的拂尘理了理。 顾云烟摇了摇头,露出一个极其浅淡的笑容,说道:“李总管真是高看我了,云烟左右不过是个黄毛小儿,哪来的那么多法子。” 李然噎住,也是没有想到顾云烟竟然会对他这般和颜悦色,要知道,平日里,顾云烟不仅仅是经常落下各位大臣的面子,有时候连皇帝的面子都不顾,一时间倒是让他头上出了些冷汗,露出了一个受宠若惊的夸张的笑容。 太师闻言说道:“云烟可是有什么话,要嘱托李总管的?”摸了摸自己白色的胡须,向来严肃的脸上,露出了一个老谋深算的笑容,带着胁迫的意味。 李然见这祖孙二人云里雾里的话,暗道不好。他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弯了腰,说道:“顾大人可别折煞奴才了,若是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奴才,奴才是一定会为了您赴汤蹈火,万死不辞的。” 顾云烟闻言露出一个恬静的笑容,只是那笑意并不是深入眼底,反倒是带着渗人的寒意。 顾云烟说道:“李总管有所不知,这剑唤作长虹,杀人无数,还是一把亡国之兵,于白虹贯日之时,以天降陨石炼造出来。与其说是宝剑,倒不如说是一把凶器。还是早日送到寺庙里镇压,抑或是皇家库房里面收藏,压抑住它的血腥之气才好。” 执剑者,剑为首要,剑心其次,人为末。她曾瞧不上那些对自己的佩剑毫不在意的人,而如今,自己也成了那种人,由此可见人的卑鄙,在有关乎于自身利益的时候,总是能面不改色,毫不留情地说出无情的话语来。 李然大惊,叹道:“竟还有这般的事情,为奴一定给陛下复述顾大人的话。” 顾云烟摇了摇头,说道:“真正让我感到不安的,并不是这长虹剑,而是那位观星阁的玉大人,想我在朝为官亦有两年,竟然不知道陛下的身边何时有了这样一位舌灿莲花,心怀不轨的家伙。李大人还是要好生看好这位玉大人,切莫让这位奸佞小人为非作歹,蛊惑君心。这也是我等为人臣子该做的。这玉大人,到底是什么底细,还要李总管透露一二啊。” 顾云烟冷着脸,一身黑衣更衬得面容冷肃,风度无双。 太师也皱起了眉头,说道:“竟然还有这种事情,也多亏了云烟体察入微,从李总管的只言片语里面竟然听出了这种玄机。” 李然额头上的冷汗簌簌地留了下来,后背竟然也被冷汗浸透了,真是思之极恐,无论是玉大人,还是这位顾大人。两位的洞察,操控人心的能力都非同小可,远超乎于常人。他自以为自己是个口风严的,没想到遇到个心思密的。 若是哪一日,玉大人从幕后走到台前,从观星阁的高峰上走下来,与这位顾大相比,约莫是星辰同皓月,必有一者,光辉丧尽,蒙尘黯淡。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