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驭急着走不想搭理他,他却开始跺脚,看样子很生气,想和大哥说话又不肯服软的样子。 因为妻子怀孕即将做爹的贺驭,一下子就想起小时候的事儿,那是此生最痛,难以释怀的过去。 因为胎位不正母亲难产,生下弟弟她就撒手人寰。当时所有人都在哭,他震惊的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这个事情,他看到包在襁褓里的弟弟,那么小、那么孱弱,他不知道自己是该恨他还是该可怜他。 可当他看着那个孱弱的婴孩用微弱的声音啼哭,蹬着并不算健壮的小脚丫,可怜巴巴的样子,他的心就软的一塌糊涂。 他没有恨,只有心软和难过。 那是他的弟弟,血脉相连的弟弟,他们没有亲娘了。 他要好好地守护弟弟长大,不让人欺负他,不让他受苦受委屈。 那一刻,他自己长大了,再也不是从前顽劣的孩子。 可他却还是把弟弟弄丢了,不,应该说被父亲和董绿眉抢走了。而这个弟弟忘记了他们血脉相连的事实,忘记了他失去母亲而啼哭的孱弱样子。 也许不是贺钊的错,毕竟当初他那么小,什么都不知道,自然也身不由己。 没有孩子不渴望父母的爱,他想要父母双全的疼爱,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对。 自己不是也渴望一个完整的家吗? 哪怕有舅舅有表姐也不够,他想要聂青禾,想要和她组成新的家,他们也会有自己的儿女,他会好好爱他们。 现在青禾已经有了身孕,他有了完整的家,也要放下过去和怨恨往前看。 他已经不再怨恨了,如今心底平和一片,只想把温柔和爱留给妻子和孩子。 他朝着贺钊走过去。 贺钊看他过来,立刻上了两阶台阶,他不想比贺驭矮太多。虽然这三年多他长高了不少,可贺驭也比以前更高了。他盯着走过来的贺驭,想从贺驭俊美的脸上找到什么端倪,大家都说贺驭的容貌更像先夫人,而他比较像侯爷,只是尖下巴像先夫人和贺驭。 他下意识把下巴抬了抬,想睥睨贺驭,发现这个高度做不到便哼了一声,“你成亲也不给亲爹磕头的吗?新妇都不敬茶的吗?” 贺驭看了他一眼,冷淡道:“他不配。” 从他知道贺瑾和董绿眉早有首尾那一天起,他就不认贺瑾是自己的爹了,他甚至怀疑母亲难产,是不是因为知道这事儿被气的。 让聂青禾给贺瑾敬茶?他配么?他不配,董绿眉更不配! 贺钊脸色一变,下意识觉得他骂的是后娘,“……她、是个好人,她对我很好,你就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对她尊重一些吗?” 贺驭不想说董绿眉,这个罪臣之女,改头换面躲在贺家又当了贺瑾的外室,再堂而皇之地成了续弦。 贺瑾有十分错,她也起码得有八分。 他冷冷道:“你找我就说这些?” 贺钊看他对自己那么冷淡,对那个聂青禾、聂小力以及贺重却语笑晏晏,温柔得像亲哥哥,顿时堵得慌。 他没好气地讥讽道:“你觉得爹和继母不是好人,那聂青禾就是好人吗?满城的风言风语你听不见吗?她和沈知北未必是真的,可她和宋清远的事情却假不了。” 贺驭的俊颜越发清冷,眼神也锋利起来,他警告道:“我夫人的事情不用你来置喙,不要再让我听见你非议她。” 之前贺钊跟聂小力的冲突他早就知道,贺驭既不满贺钊非议聂青禾,又不屑贺钊对一个小孩子出手,半点男人样都没有。 都说外甥随舅,贺钊是一点都不像洛将军的,从相貌到秉性,一点都没。 贺钊被他的态度伤到了,气道:“你口口声声说是我大哥,你尽到一个大哥的责任了吗?别人欺负我,你不但不帮我,还威胁我,有你这样做大哥的吗?” 贺驭挑眉,讥诮道:“那你尽到为人子的本分了吗?” 贺钊脸色瞬间惨白,怨恨地瞪着贺驭,他咬牙切齿道:“你想让我如何?我生下来就没有了娘,是谁把我养大的?是谁哄我入睡,是谁教我说话走路?是谁对我嘘寒问暖?我要怎么尽本分,是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