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缺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本事。 - 天牢幽暗无光,弥漫着挥之不去的血腥味。 除了孟庭辉和时文柏,当年涉事的其他官员也被下狱,有的禁不住受刑,供出更多同伙,于是接二连三牵扯出越来越多的人,供词拼凑出完整的真相。 彼时新朝初立,里里外外有忙不完的事,皇帝令薛仆射等老臣主力镇压前朝余孽,以孟庭辉为首的居心叵测之徒趁机揽过其余政务,偷偷篡改了下达给军队的诏令。 暴雨拦路只是凑巧,即使天气晴朗、万里无云,援军也会拖延时间,等到苏大将军的人马被消耗得差不多,就冲上去将其和叛军一网打尽。 如果没有林将军支援,此事堪称天/衣无缝,再无可能翻案。 林思归听闻后,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 父亲义无反顾献身,留下书信,成为苏大将军洗刷冤屈的关键,他知道父亲从未后悔,而他泉下有知,应当也会甚感欣慰。 时缨将自己去往杭州之事如实相告,轻声道:“阿兄,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兄长了。” “好,好……”林思归连声答应,眼中浮现笑意,“其实我一直都把你视作亲生阿妹,如此,也算得偿所愿。以后,你就叫林缨……不,叫林鸢吧,‘鸢’才是阿爹亲自给你取的小字。” “长兄如父,阿爹不在了,我当然听阿兄的。”林鸢含泪点头,对慕濯道,“殿下,今后我就是林家二娘子林鸢了。” “嗯。”慕濯轻应一声,不管她姓甚名谁,都是他独一无二的珍宝。 行至牢房外,就见孟庭辉和时文柏关在一处,时文柏仍在中气十足地叫骂着,孟庭辉忍无可忍,反唇相讥。 这些天,他们亲耳听到昔日同僚们的鬼哭狼嚎,心惊胆战,却迟迟未曾被上刑,久而久之,两人逐渐放松警惕,甚至生出些许侥幸,以为自己还有希望被赦免。 突然,一道熟悉的声音自外面传来:“这两人全须全尾,都给林兄留着,请自便吧。” 莫名地,两人悚然一惊,顿时止住互骂,不约而同循着望去。 借着昏暗的光线,他们看到岐王穿戴者太子的衣冠,王妃……太子妃立在他身侧,还有一个人坐在轮椅上,不知是谁。 时文柏隐约觉得有些眼熟,猛然想起方才听到的“林兄”,身形一僵,全身血液霎时直冲头顶,发出一声变了调的大喊:“有……有鬼啊!” “太吵了,先让他们闭嘴吧。”林思归不耐烦地皱了皱眉,慕濯召来两名狱卒,让他们拿着林思归给的药瓶,为两人灌下去。 时文柏骤然变色,孟庭辉八风不动的镇定也出现裂痕,两人被铁链束缚,无法挣扎,只能呛咳着吞下药水,再也不能出声。 林思归自言自语道:“既然你们不能死,容我想想法子,怎么才能让你们逍遥快活。” 他的声音很轻,但在一片死寂中清晰可闻,两人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噤,冷汗浸湿囚服。 牢中刑具被逐一抬来,林思归打眼扫过,对慕濯道:“殿下,您让狱卒按我的指令行事,我教他们几种新用法。您有什么想审问这两个老东西,可要抓住机会,虽然他们已经无法说话,我会暂且留着他们的手,直到他们亲笔招供结束。” 时文柏肝胆俱裂,孟庭辉也骇然失色,两人将铁链摇得哗啦作响,恨不得下跪磕头。 慕濯揽过林鸢的肩膀,试图阻隔她的视线,但她却摇了摇头,目不转睛地往牢房里看去。 今日,她便要代替数以万计被他们害死的人,亲眼见证这两个恶棍罪有应得。 不多时,刺鼻的血腥气飘散,铁链的声音愈发急促,许久,终于不动了。 狱卒拿着两份沾染血迹的供词走出,慕濯令其妥善保管,推着林思归去往下一间牢房。 那边,林氏与时维一站一躺,皆被铁链牢牢拴住。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