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娘。”时缨道,“今日随我前来拜会各位姐妹,往后还请多多照拂。” 时绮与众人见礼,贵女们纷纷回应。 薛七娘客气寒暄一二,引她和时缨入座。 时绮初来乍到,很快就被女孩们围住,好奇地问东问西。 时缨默默留意着妹妹的身影,见状放下心来。 薛家的婢女呈上点心,是新鲜的玉露团与酪浆,时缨令她换了杯茶水。 突然,有人在她身畔落座,轻车熟路地拿走她面前的糕点,揶揄道:“反正你不吃这些,与其白白浪费,不如让给我。” 时缨一笑:“原就是要留给你的。” 来者是个与她年纪相仿的少女,穿着一身利落的骑装,正是英国公府千金曲明微。 她父亲英国公出身行伍,曾与时缨的舅父林将军并肩作战,立下赫赫功勋。 时缨早年跟母亲在外祖家住过一段日子,曲明微随双亲登门拜访,同她一见如故。 两个女孩自幼/交好,关系非比寻常。 曲明微毫不客气地将酪浆也据为己有,随即凑近时缨耳边:“三天后,鄙府‘老地方’见。” 时缨眸光闪烁,许久,轻轻道:“明微,以后我不会再去了。” 曲明微一怔,再看人群中的时绮,瞬间明白过来:“阿鸾,你和卫王殿下——” “前些天淑妃娘娘召我进宫,便是为此事。”时缨没有否认,“不出意外,会在千秋节之后。” 曲明微心领神会,没有再多言。 时缨是安国公嫡女,皇帝与卫王生母淑妃钦点的儿媳,卫王待她体贴,准她多在父母膝下承欢几年再完婚,但他长她三岁,而今已至弱冠,帝妃想必是求孙心切,不肯再纵容两人继续拖延。 待月末皇帝寿辰过后,礼部得闲,此事便可提上日程。 时缨即将离家,因此才会带着时绮,还特地穿了素净的衣服坐在席间,避免遮掩她的光芒。 时绮年纪小,从来不爱出门,但她已及笄,总不能永远躲在闺阁,而且让她接替姐姐,以安国公府的名义结交京中贵女,无论是为她自己积攒人脉还是谋划将来的婚事都大有助益。 不知时绮能否理解她的良苦用心。 至于“老地方”见……也难怪时缨会拒绝。 这个节骨眼上,她是该安分守己,倘若给安国公夫妇发现,她势必得吃不了兜着走。 “迟早要嫁,无需替我担忧。”时缨反过来宽慰道,“卫王殿下宅心仁厚,定不会亏待于我。” “那我就先说句‘恭喜’了。”曲明微由衷为好友高兴,但思及她的秘密,又不免有些遗憾。 她在安国公府时,尚且要小心翼翼地瞒着,待嫁给卫王,便是想都不必想了。 安国公夫妇要她做个知书达理、端庄优雅的大家闺秀,无非是投卫王所好。 如今的她娴静温婉,分毫不输给那些名门千金,但曲明微却清楚地记得曾经的模样。 小时候,她可是…… “你们在说什么?”几个相熟的贵女坐了过来,有人打趣,“我似乎听到‘卫王殿下’,难不成,阿鸾好事将近?” 时缨淡定回敬:“终归是你在我前头,下次见面,我们便要唤你‘王夫人’了。” 说话这位新婚在即,忙里偷闲出来放风。 少女们掩唇而笑,未来的王夫人羞红了脸,神色间却情不自禁地流露出喜悦。 两相对比,愈发显得时缨平静如水。 她着实已经习惯了。 八岁时,她与卫王定下婚约,还不懂“羞”字作何写,只知道自己长大要嫁给他,就像父亲和母亲那样。后来晓事,因彼此相识多年、过于熟稔,也未曾有过任何赧然。 时缨的反应落在贵女们眼中,堪称落落大方、毫无忸怩。 到底是要做卫王妃、乃至未来太子妃的人,言行举止都无可挑剔。 今上的原配妻子去得早,后位虚悬多年,六宫之事由淑妃打理,先皇后无所出,淑妃名下仅卫王一个儿子,论资排辈,他是储君的不二人选。 其余皇子年纪尚幼,也没有与卫王竞争的本事,除了—— “我听说,岐王殿下回京为陛下祝寿,昨日已经进城。”一位贵女道,“今年千秋节,势必能在宫宴上看到他了。” “怎么,”身边同伴调侃,“你如此惦记他,莫非是想做王妃娘娘?” 本朝民风开放,男女大防并不严苛,小娘子们私底下谈论倾慕的郎君,也不算稀罕事。 “你别乱讲,我只是有些好奇。”那名贵女面色绯红,辩解道,“岐王殿下离京近十载,逢年过节都不曾露面,我还挺想瞧瞧他究竟是何模样,毕竟他的……”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