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越来越少,主课越来越多,一周一节体育课都是奢侈,所以当学校说要举办秋季运动会的时候,他们谁都没抱希望。 直到某天晚自习,余攀狂跑着进门,大喊着:“我们也有运动会!” 那一刻,欢呼声几乎掀破教室。 施翩不耐烦地捂住耳朵,她讨厌去操场上晒太阳,或是别人玩闹,她只能在阴影里躲着。 “学神,你报名吗?”有人在问陈寒丘。 施翩立即转过身,瞪着眼睛看他,她可不想一个人在阴影里! 陈寒丘顿了顿,道:“不报,准备考试。” 这三年,陈寒丘的名字斩获无数奖项,他早已拥有各大名校的特招资格,只看个人选择。 所以当他说考试,大家便不再问。 运动会在周五周六两天。 许是因为最后一届运动会,他们班的人格外积极,开幕式结束后,一班的位置上便只余寥寥几人,比赛的去准备,不比赛的做好后勤,后勤够了就写纸条,送到广播台上,给运动员们加油打气。 施翩坐在看台的最角落,戴着帽子。 她托腮到处看了看,无聊地戳戳身边的人,嘀咕道:“陈寒丘,你准备去哪所学校?国内还是出国?” 陈寒丘道:“想留在国内,学校还没想好。” 施翩不怎么高兴地撅起嘴。依誮 平时叽叽喳喳的女孩子安静下来,很不习惯。 陈寒丘放下手里的书,微微俯下身,扭头去看她帽子下的脸,闷闷的,不看他,像是不高兴了。 “怎么了?”他问。 施翩垂着眼,睫毛晃动,小声道:“我不喜欢异地恋。” 其实,施翩猜到陈寒丘会选择留在国内。 他不会轻易丢下艰难的家庭和病重的妈妈独自离开,只是想到漫长的异地恋,她就郁闷。 陈寒丘微怔:“你要回欧洲?什么时候?” 施翩嘟着嘴看他:“毕业吧。虽然我参不参加高考都无所谓,但是学了那么久,不考一次很亏。” 陈寒丘抿着唇:“……去多久,还回来吗?” 施翩诚实道:“不知道。” 施翩的艺术生涯开始于欧洲,她的老师、同伴都在那里,甚至她的未来也在那里,那里有她最想去的学校。 施翩也不知道她会在那里呆多久。 她只知道,她喜欢画画,想一直画画。 话题对于年少的他们过于沉重,这一天过得格外安静。 这样的安静持续到了第二天,两人依旧躲在角落里,一个看书,一个画画,很少说话。 只偶尔,陈寒丘会递水过来,提醒她喝水。 两人间的沉默被学校的广播打破。 广播说,新闻播报,十分钟后他们即将观赏到多年难遇的日环食,学校将会为他们分发观赏的日环食眼镜。 陈寒丘松开捏着书页的手,这一页停在这里半小时没有动了。 他忘记了前几日新闻提醒的日环食天象,高速运转的大脑仿佛停转,甚至不记得怎么思考。 眼镜被分发到他们手里。 所有人都回到看台,对即将到来的日环食充满期待,一片吵闹中,他们躲在角落,仿佛被世界遗忘。 “施翩,带上眼镜。”他提醒道。 那颗垂着的小脑袋动了动,慢慢抬起来,那双琥珀色的、星云般绚烂的眼睛看着他。 她说:“我想你给我戴。” 陈寒丘很少在公开场合和她做亲密的举动。 他和施翩不一样,他会考虑到可能会发生的每一件事,发生的事会有什么影响,是好是坏。 得出的结论是,他不喜欢别人议论施翩。 但今天不一样。 陈寒丘小心翼翼地捧住她的脸,轻轻抬起帽檐,用纸巾擦去她额间的湿汗,再到鼻尖。 擦完整张小脸,他抬眼看她,对上她有点呆的眼睛,淡淡笑了一下。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