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会子从被窝里出来,身上一阵阵的凉意。屋门还大喇喇地敞着,冷风直直往屋里灌。 阿珠冻得打了个寒颤。 “哟,金贵着呢,这点苦都受不了啊?”一边的管事婆子见到,朝阿珠翻了个白眼,阴阳怪气地嘲讽道。 阿珠没搭理,跟着张荷香下了炕。也没说洗漱,径直就去了柴房。 柴房冷得和冰窖似的,小娘子搓了搓胳膊,殷红的唇都冻得没了血色。 看着张荷香一行人熟练地劈柴烧水起来,阿珠也没闲着,拿起斧头就劈起柴火来。张荷香瞥了阿珠一眼,见小娘子不是想象中那般娇气的模样,顿时好感顿生。 “你是不是饿了。”张荷香问了一声。 阿珠摸了摸自己的瘪瘪的肚子,委屈地点了点头。 在东厂,哪回儿不是吃饱再干活的。 “咱们干完活才能有饭吃,先忍忍吧,以后你就习惯了。”张荷香安慰道。 “这也太没人性了!”阿珠使劲儿一挥斧头,干柴干脆利落地断成了两截,接连劈了一捆,柴火成了一小堆。 “你们就一点不饿吗?”阿珠好奇,肚子“咕咕”叫着。 张荷香拾起柴火往炉灶里塞,用火折子点起了火,顿时火苗热烈起来,热腾腾的暖意生起,锅灶上夹着一大盆清水,还是昨儿阿珠在水井里打上来的。 “一开始也跟你一样,天天埋怨,现在早就习惯了。”张荷香用蒲扇给火扇着风,霎时火焰便蹿了起来。 阿珠也将柴火挪了挪,小手对着火炉烤着火,身上的冷意顿时驱除不少。 “那你们是怎么进的长公主府的啊?” “被我爹娘卖进来的喽。”张荷香说这话时面上不见一点悲伤,好似在说一件习以为常的事。 阿珠闻言默了默,“我和你情况也差不多。” “你也是被你爹娘卖进来的?”张荷香问。 阿珠点头:“算是吧。” “我爹娘就因为我阿哥要娶媳妇,凑不到彩礼钱,便将我卖到长公主府换了五百文钱。”张荷香说到这里冷笑,神色有些自嘲,“在他们眼里女儿就是可有可无的存在,唯一的用处约莫就是给他们的宝贝儿子换彩礼吧。” “而我就要因为这区区五百文便要没日没夜地干活。” 大锅里的热水烧的“咕嘟”作响,一颗颗透明的水泡在水面鼓起又炸开,就如她们这些女子的命运一般,易碎不堪。 “你有想过逃出去吗?”阿珠抬眸,那双杏眼带着认真的神色。 “逃?”张荷香脸上浮现一丝迷茫,“我的卖身契还在长公主手上,那可是有五十年的期限。” “等期限满了,我估计也快死了吧。”张荷香打开了锅盖,用勺子搅了搅锅里的热水,眼底是掩不住的落寞。 “这个卖身契本来就是不对等的,只用五百文就买断了你一辈子,这就是剥削!”阿珠愤慨,捏着拳头。 “那又有什么办法呢,他们是王公贵族,而我只个小小的奴才,又有什么资格和他们抗衡呢?”张荷香将热水舀进了木桶里。 “不说了,我去送水去,你先在这暖暖身子吧,估摸着一会儿就开饭了。” 阿珠本还稍显低落的心情在听到要开饭了后,勉强打起了几分精神。 人生很苦,但干饭还是很要紧的事的。 可这份好不容易打起来的精气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