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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26)


?袁木单腿蹦起来,说:谢谢,扶着就好了。

    方琼:袁儿没那么娇气。

    卫生间的门关上会很奇怪,所以外边的人听见裘榆不停说话:

    袁木,我洗脸用哪一块毛巾?哦哦,只能用纸啊......谢谢。

    袁木,你家有新牙刷吗?哦哦,有啊那我用哪个杯子呢?哦哦,也是一次性,好吧谢谢。

    袁木,你家擦脚的毛巾是分开的吗?哦哦,只能慢慢晾干。

    袁茶手掌遮嘴和裘禧咬耳朵:你哥哥话好像也不少。

    裘禧假装自己了解:他不熟悉环境。

    突然记起裘榆第一次来家里,精确拉开紧闭的厨房门找到了哥哥。卫生间里的两人面对面坐着,两双脚放在盆里,他们一起往水里看,嘴上不知道小声在讨论什么,都抿着嘴巴笑起来。

    袁茶歪头瞧着,若有所思,点了点头。

    躺去了床上,把袁木抱在怀里,裘榆反而安静下来。

    痛不痛?

    手指摸他的眉骨、鼻梁、嘴角,滑去脖子、锁骨,轻轻蜷着不动了。

    不痛。裘榆说,看着吓人,一点都不痛,他跟没吃饭似的。

    袁木:你饿不饿?

    不饿。钱进给我那碗粉加了好多肉。

    他给每个人都加很多。袁木说,当时还怕你不够吃,我偷两袋面包放房间了。

    我是猪吗。

    明天当早餐吧。

    你痛不痛?裘榆又在底下抠胶带。

    掉了怎么办?袁木这么说,也不挪开。

    裘榆停了一下,反手用掌心轻轻捂住。

    痛。袁木回答他。

    袁木不知道自己的用意何在,明明不痛才是常用语。可能是想替裘榆说,也可能是要裘榆可怜他。

    但裘榆没有可怜他,裘榆还笑他:你的刀削过苹果,那你说苹果的甜味会不会流到你身体里去了?

    袁木伸出手来捏他的脸,裘榆连声认错,说流不进。

    刀,是要去吓唬薛志勇的。袁木说,你有没有看到,门口,你送的向日葵死了。

    裘榆:吓到他了吗?

    袁木:没来得及拿出来。

    裘榆:确定是他拔的,对不对?

    袁木:还补了脚。

    裘榆:没关系,我正要跟你说,那天晚上我没找全,那袋瓜子里有更好的种子。

    那我们找时间种去天台。

    好。

    裘榆把他抱得更紧:袁木......其实我有点害怕,当时我是真的想杀了他。

    袁木哑然的一瞬,两个人都察觉到了。

    裘榆僵硬地将他松开一点。

    哑然的那一瞬,是袁木在鄙弃自我。他费心隐瞒的事,被裘榆不费力地坦白给他。不应该,明明爱你的是我,而最该付以真诚且毫无保留的,是爱人的那一位。

    袁木追过去重新贴紧:我以前问,你恨不恨妈妈,你没有说话。

    嗯。

    我觉得你没有恨。不仅没有恨,你很爱妈妈的。

    裘榆不想承认,却又无法反驳这个事实。

    可她还没有跟我说对不起。

    袁木最恨轻飘飘的对不起。

    人讲对不起,是期望得到没关系。讲出对不起,一定是自己先厚颜无耻地原谅了自己。这三个字无耻但管用,袁木一度以为,它是促进社会和谐发展的推力之一。

    而回答没关系的人呢,是垫在他们脚下以方便前进的石头。

    可能她还没办法原谅自己,所以没办法先对你讲对不起。袁木说,对不起很重的,和我爱你一样。你看,即使你那么爱许嬢了,也这么难对她说爱,是不是?

    他嘱咐他:所以你不要轻易相信别人的对不起,等以后和人谈恋爱了,也不要轻易相信别人的我爱你。你也......同样的,你也不要轻易地对别人说。

    借月光注视袁木,他神情天真且圣洁,有股不屑谙世事的傲慢与娇憨。

    那我以后和别人谈恋爱的话,得什么样的人说爱我才可信?裘榆问。

    咬了咬下唇,袁木掀起眼皮看裘榆。

    不知道。自己想。

    哦......裘榆问他,那你以后和别人谈恋爱的话,什么样的人说爱你,你会信。

    谈恋爱啊......袁木闭上眼睛,和他谈恋爱,他说什么我都会信。

    他是谁。裘榆敏锐地洞悉一半的袁木。

    袁木笑了笑,把等式的右边搬去左边糊弄人:以后谈恋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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