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友人因世间诸多苦,丢了这件藏有宝珠的衣服,便像是万物迷失于诸多欲之中,失去了自己原本的佛性。”荣枯想了想,如是解释道。 他虽然知道李安然喜欢同他玩笑,却也还是一本正经的向她解释经文含义。 李安然用手指将剩下半块茶糕推进嘴里,端起了另外一碗茶。 荣枯的手指却按在了茶碗边沿:“茶者,不夜侯也,殿下再喝,晚上就睡不着了。” 李安然将目光落在了他边上的茶壶上:“那你晚上不睡了?” “小僧习惯了。彻夜诵经也是修行。” 吴公公前脚踏进客房庭院,看到的就是天底下除了当今圣上之外最最尊贵的大殿下,侧着个身子,手扶在茶碗上,坐在她右边的僧人用指尖按住了茶碗。 ——活脱脱一副就是不给大殿下喝茶的放肆样。 吴公公:兀那秃贼!放肆啊! 让她喝! 吴公公清了清嗓子,用那又尖又细的嗓子高亢喊了一声:“宁王殿下接旨!” 李安然扭头,转头看见吴公公一脸恭敬得站在庭院外,双手捧着一封书信,用蜡封过,显然得直接交到李安然手上才能打开。 李安然连忙站起来,整了整身上的衣裙,对着书信的方向跪下行礼:“臣,李安然接旨。” 荣枯看李安然动了,自然也一起随着李安然跪了下来。 小吴公公小心翼翼地捧着书信走到李安然跟前,将书信放到李安然手上,才敢伸手将她扶起来,行礼:“小人叩首宁王殿下。” “吴公公不必如此。”李安然扶住了他,“你为父皇传旨,一路舟车劳顿,真是辛苦了。” 吴公公笑道:“哪里的话,能给圣人和大殿下传话,那是小人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呢。” 圣上给大殿下的旨意是封在密信之中的,虽然大家都知道这应该是圣上召大殿下回京的旨意,但是这里头到底怎么写的,又是否嘱咐了一些只有大殿下才能看的事,这就不得而知了。 吴公公也不想在这上面作死,便满脸含笑地开口道:“小人就在外面候着,大殿下看完圣人密旨,便可吩咐小人。” 待他退出去之后,荣枯才道:“既然是皇帝的密旨,请容小僧退避才是。” 李安然抿着嘴唇摇了摇头:“不用。肯定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荣枯的面上还是踟蹰不定,却见李安然直接撕开了封口,从里头取出一张宣纸来,上头龙飞凤舞,从这力透纸背的字迹,自然也能看出书写此信之人,书法造诣极高。 所谓挥斥方遒,豪情壮志,悉数在这方寸勾画之间——字如其人,可窥一斑。 写出这等字的人,也应当是个粗中带细,宽阔豪放的英雄豪杰。 就是这字的内容么…… 李安然虽然性格跳脱随意,甚至对着特定的熟人会有些俏皮淘气,十余年戍军生活又跟下属们学了不少坏习惯,但是总体来说,她身上刻着皇家女眷浸在骨子里的端庄。 比如说,她总是在笑,哪怕看佛经看到嗤之以鼻的内容,也很少情绪外露。 但是…… 荣枯破天荒第一次看到李安然捧着信,朝天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皇帝给她的密信。 大周最尊贵的圣人给自己手握重权的大女儿的密旨。 上头只写了几个字: “吾狻猊儿,父危,速归。”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