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同时,一股清雅的栀子花香气扑鼻而来。 陶知越循着香气望去,看到了街边摆摊卖栀子花的老太太,洁白欲放的花苞上穿着细细的白线,一朵一朵地躺在深色的垫布上,小巧可爱。 于是他恍然地意识到,现在是夏天,炽热又温柔的初夏。 就像那个人一样。 回到家,陶知越从储物间里找出了一个落满灰尘的花瓶,这是他搬进来时就有的装饰品,那时里面插着塑料假花,他嫌灰大,索性收了起来。 他认真地清洗着花瓶,里里外外都刷得干干净净,蓄满半瓶清水。 然后他坐到桌旁,小心地拆开玫瑰的包装,拿起锋利的剪刀,逐一修剪多余的枝叶,把花枝根部剪成细长的斜形,再插进透明的花瓶里。 陶知越没有收过花,当然也没有养过,这是他在回来的路上,在手机上学到的。 他剪得很慢,生怕剪坏了眼前脆弱又精致的花束,但随着手的颤动,还是有深红色的花瓣轻轻掉落到桌面上。 陶知越舍不得浪费,把掉落的花瓣收拢,擦去晶莹的水珠,准备之后晒干做成书签。 几十朵玫瑰,他足足用了半小时,才全部修剪好。 此前还黯淡落灰的花瓶,现在已经被大片大片瑰丽夺目的红色装点,瓶身在西斜的日光照耀下,折射出灿金色的光辉,它倚在窗边,聆听着即将垂落的夜色。 这是屋子里从没有过的浪漫气息。 陶知越就这样坐在桌旁,静静地看着,直到手机里收到新消息。 [HR拍了拍我。] [HR:到家了吗?] [陶:到家了。] 陶知越拍下了桌上透明花瓶里满满的玫瑰,身后敞开的窗户里映出绚烂黄昏,远处的树影摇曳着绿意。 他把照片发过去,很快得到HR一条又一条的回应。 [HR:好看!] [HR:我也要在家里养一瓶。] [HR:要是枯萎了记得告诉我,我要送新的。] [HR:不知道你喜不喜欢玫瑰,如果不喜欢的话,我还可以买别的。] 陶知越弯起眉眼,他开始习惯对方不加掩饰的热烈。 [陶:好。] [陶:我喜欢。] 在春夏秋冬四个季节里,陶知越以前最讨厌的就是夏天,虽然有冰冰凉凉的西瓜,但空调电费很贵,一出门就要流一身的汗,在氤氲蒸腾的暑气里,每一天都好像度日如年。 但他很喜欢这个每一秒都过得既漫长又短暂的夏日。 风扇送来习习轻风,吹散了涌动的燥热,陶知越看了很久桌上宁静美丽的玫瑰,然后慢慢地打下两行字。 [陶:今天和明天都是周末。] [陶:要一起去吃火锅吗?] 第34章 霍燃差一点没有拿稳手机。 他的手一抖, 堪堪才抓住了光滑的机身,一旁正紧张地盯着他的影院经理也跟着一抖,生怕见到什么清脆悦耳的碎机现场。 霍燃深呼吸, 闭眼, 再睁开, 迫不及待地朝屏幕望去, 没有任何变化。 是真实发生的,不是幻觉。 陶知越约他吃火锅。 陶知越约他出去面对面一起吃火锅。 陶知越主动约他见面。 此刻的霍燃,很想换上一身轻便的衣服,冲到篮球场里抡起球暴扣进篮筐, 因为这样他就可以理直气壮地跳很高, 顺便把满腔灼热的心情全都发泄给坚强的篮球架。 但是条件不允许, 周围坐着市里几家连锁影院的经理,正襟危坐地跟他汇报今天派花的情况, 其中绝大多数都属于霍氏旗下的院线品牌,四舍五入,这些都是他手下的员工。 不能在员工面前失态。 虽然他已经快从椅子上蹦起来了。 霍燃捏紧了拳头, 握成团抵在侧脸,试图挡住自己忍不住上扬的嘴角。 由于太过用力, 整个人都有些轻轻颤抖。 在他处理情绪的当口, 几个中年人不断交换眼神,气氛不安而焦灼。 终于,其中一个影院经理忐忑地开口:霍总,是不是有哪里出问题了? 霍燃反射般道:没有。 一群人齐齐松了一口气, 正要放松下来,又听见他问:这里哪家火锅店最好吃? 闻言,他们瞪大了眼睛, 目光中写满了迷茫。 霍燃觉得这个问题就应该问本地人,他开始认真地描述:红油锅底要香,不能太辣,骨汤一定要用骨头熬出来的,很香很醇的浓白色。蔬菜和肉都要新鲜,牛羊肉从西北空运过来,蔬菜要有机无公害,最好还有这里的特色美食。 说着,霍燃立刻翻出手机备忘录,找到了那天晚上写的记录,他照着之前标注的推荐程度,选出了里面他觉得陶知越会喜欢的几样小吃。 要有糍粑冰粉,手工搓带气泡的,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