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东海外岛的海湾和前滩真是盛产各种蚶子,毛蚶、血蚶,春末夏初随便挖随便有。” “我记得以前听县里头有文化的老师说,咱当地的渔民很早就有捕捞毛蚶的历史记录了。” “这还用老师说?我小时候就知道,民国时期沪都的十里洋场所需蚶子几乎都是咱们外岛给供应的,我爷爷就给沪都送过好几年蚶子。” 王忆感兴趣的问道:“那时候也是规模化的捕捞蚶子?那时候可没有机器,咱们的祖先是用什么方式来捕捞?” “锄大篙呗,现在也用。”王东虎抽着烟随意的说道。 有老渔民给王忆介绍了一下。 以前的生产工艺很落后,生产方式是老风船靠风力做动力,然后渔民们站在船上手持一种叫大篙的工具捞,所以俗称为锄大篙。 这种生产方式累人并且效率很低。 然而,它受技术影响一直持续到建国后的六十年代。 现在渔业生产逐渐实现机械化,极大提高了生产力,机动船配卷扬机成为潮流,一个捕捞季能弄几十吨的蚶子。 岛上没买卷扬机,这东西都是租赁的。 因为蚶子捕捞季时间不长,为此专门买一台卷扬机不值当。 于是为了照顾渔民们生产也为了能给社会给人民提供足量的蚶子,各公社出资购买卷扬机。 当然,这样就有个问题,海货丰产跟粮食丰收一样,都有季节和时日。 过了那些日子,蚶子就不肥了,或者会从沙滩泥沼等浅滩处转移到较深的深水处。 这样到了捕捞季,卷扬机会变得供不应求,而非捕捞季则没什么人会租赁卷扬机。 王祥海作为天涯岛海上作业小组的组长,他对于渔业工作有安排,提前安排人去租赁了两台卷扬机。 按理说在毛蚶丰产季节,卷扬机太受欢迎,所以租赁单位是一台,想要租赁卷扬机,一个单位只能租一台。 但天涯岛现在名声大、人缘好,公社的干部们也愿意交好他们,便偷偷给他们截留了一台卷扬机。 于是,他们带了两台机器出海。 毛蚶生活在内湾浅海低潮线下至水深十多米的泥沙中,尤其喜欢淡水流出的河口附近4到8米水深地方。 一般来说,它们的生命周期是七八年,从苗后开始长成成蚶是两三年时间,至此开始有繁殖能力。 三艘机动船、几艘小舢板。 大大小小渔船组成船队奔驰向远方海域,去寻找蚶子准备收获。 王忆在后甲板研究大篙。 这东西他见过,岛上渔民偶尔会用这东西贴着海岸线搅和泥沙从中筛选贝类。 它形状很像农村拾草的耙子,后面多出来个网兜。 不同的是为了便于舀起泥沙,它的边缘是钢铁且带有几条较大的铁齿,很锋利,往泥沙里一扫就能插进去。 这样如果碰到水草也不怕,铁齿会梳理水草带起来。 看着王忆研究大篙,王东权倚在船舱门上问:“王老师,待会我教教你怎么舞弄这个家伙?” “还用得着你献殷勤了?”有人调侃他。 “就是,大权也要当师傅啦?” 王东权不在意这些调侃,他得意洋洋的问道:“我为什么不能当师傅?你们谁指挥下网捕捞到过一网的红加吉鱼吗?” 一句话把天聊死了。 大家伙确实没有过如此壮举,所以没法回击王东权。 就像体育靠胜利和成绩说话一样,渔民也靠收获来说话。 谁收获多、谁技术高超,那谁就牛逼! 现在捕捞业进入机械化阶段。 但是大篙依然是很有用的工具—— 要用它来探路。 他们去了梅花滩,准备从梅花滩开始寻找蚶子群。 王忆对这片庞大的浅滩带有特殊的感情。 他第一次正式赶海就是在这里,他在这里捡了老黄。 如今旧地重游,他是分外感慨。 今年如去年,浅滩处风清云白。 天气开始炎热起来,渔家人就得早早出海劳作。 船队出发的时候太阳刚出,来到梅花滩后风中的空气依然还未被晒热。 海风阵阵的吹,凉意习习,带着浓重的湿润感,给人独特的感觉。 现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