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她这儿子原也不是断情绝爱的人,遇上了也能一头扎进去。 她甚至总有错觉,萧晏在此前所做,就为了等叶氏。 可惜啊,天不遂人愿。 叶氏死在过门前的一个月。 还是那样的死法。 “本宫想起叶氏,半点福气都没有的孩子。”贤妃眼眶发红,“要是今个还在,如今多好的日子,七郎也疼她。” 提起叶照,陆晚意和安嬷嬷都肃了容色。 “娘娘,此番殿下寻到药,能治好身子,想来是叶姐姐在天有灵护着殿下。”陆晚意坐在下手,打着团扇道,“叶姐姐定然也是高兴的。你若哀思伤了身子,便不好了。” 贤妃同她招招手,拍了拍身侧的空位。 陆晚意坐上来。 贤妃道,“七郎身子大安,本宫的心便定了一半。但他的婚事,本宫不敢想也不愿催。他那性子,除非自个肯了,不然忘不了叶氏,谁入王府都是遭罪。” “眼下便剩你,你十六了。再随在本宫身旁,便是耽误了你。”贤妃握着她的手道,“本宫且给你留意着呢,一个是本宫外甥,如今任户部侍郎,人也周正。一个是皇后的侄子,前些日子皇后也同我提起过。赵氏虽无官职,但爵位尚在。你可要看看?” 陆晚意一张脸绯红,却是摇着唇瓣摇了摇头。 “那可有看中的人?就咱娘俩,不羞,有了你就说。莫把年岁耽误了去。”贤妃过来人,见陆晚意含羞带怯,却嘴角带笑的模样,便知心上有了人。 陆晚意抬起一双水灵眸子,长睫几经扑闪,终于低声道,“娘娘,晚意……想入府照顾殿下。” 贤妃轻拍她手背的手顿下来。 “娘娘。”陆晚意跪下身来,“妾身绝非是闻殿下大安,方生此念。实乃情不知所起,待回首,方发现是情根深中。” 贤妃凝望半晌,摇头道,“好孩子,把这根拔了吧,结不出果的。” “娘娘可是嫌晚意一介孤女,不能给殿下涨势?” “傻话!”贤妃叹道,“你再不济,身后尚有安西权贵,十三州绿林人。你看看叶氏有什么,不过是你十三州里一个更卑微的后裔。本宫又何曾轻视了她?” “既如此,娘娘如何不肯成全晚意?” “本宫怎是不成全你,实乃真心劝你。你在本宫膝下五年,同七郎也担得起一句青梅竹马。若没有叶氏在前,许是有几分可能。如今么……” 贤妃忍不住再次摇头,捋一捋陆晚意一侧步摇,“你瞧着七郎他对谁都能笑一笑,都能温声不恼火,但那是虚的。然他对叶氏,叶氏少看他一眼,他都要恼。他对她笑,都同旁人不一样,眼里全是光。” “这样的情分,你入府,他便是奉了父母之命君臣旨意要了你,多半也只当多了张吃饭的嘴养着。他忘不了叶氏,掏不出真心待你的。” “娘娘,为何要殿下忘记叶姐姐。我也想她的。殿下若忘不了她,我可以和殿下一起怀念她,不也好吗?” 情窦初开的姑娘满含一腔赤诚,“易地而处,如今晚意心中念着殿下,又如何能同旁的男子好生相处。娘娘可能成全了晚意?” 一起怀念? 贤妃闻陆晚意之语,心中不免有所撼动,只将人扶起,“左右待七郎回来再说,本宫且探探他口风。” “谢娘娘。”陆晚意闻言,抿唇而笑,眉宇皆是欢色。 只是这样的欢色,不过一日尔。 六月十六,申时正,秦王车驾抵京。 申时三刻,秦王奉旨入宫。 昭阳殿中,帝后、贤妃,并着整个太医院皆在。 原是天子厚爱,着太医院给秦王切脉会诊。 两位院正,数位国手,依次搭脉,最后拱手称贺,“陛下万岁,秦王千岁。” 皇后同贤妃相视而笑,不免泪眼满眶。 太医散去,皇后留了膳,殿中便是一家子骨肉。 萧晏道,“得了那草药,快马传了苏合,一路诊治服用,就想着见到父皇时,儿臣能够一切安恙,再无需父皇母后挂心。” “好、好!”萧明温亦难得激动,竟是自个提了酒壶斟酒,“今日且陪父皇好好喝一杯。” “陛下!”皇后与贤妃几乎同时出口。 皇后轻叹了一声。 贤妃道,“七郎还未好透,不可饮酒。” 萧明文连连称道,“朕考虑少了,朕自罚一杯。” 皇后给萧晏夹菜道,“七郎用膳。” 萧晏道,“谢母后,膳且稍后,儿臣还有事要禀。” 三人皆不由停下看他。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