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向天子说起他的雄心壮志与满腔抱负。可天子听得似懂非懂,却巴巴地跟在贺容予身后,说,王叔以为如何? 于是那个孩子感觉到愤怒,他瞧着这一切,眼前不成器的天子,时刻风雨欲来的大昭天下,他愤懑不平。他将这一切的根源,都归咎于贺容予。 倘若不是贺容予玩弄权术,专断独行,这天下不会如此。 那孩子竟这样以为。 他拥有着年轻人的朝气,初生牛犊不怕虎,指着贺容予的鼻子指责他。 当然,下场也很惨烈。 稚嫩的天子首先挡在了贺容予面前,用童真的声音斥责他,点破他的罪行。天子说他以下犯上,不敬天子,将他责打了二十大杖,赶出了上京。 而后来,他选择了谋逆。 但他还是太过年轻,诸多计划都不够周全,也过分地相信自己的身边人。然后,他失败了。 他的愚蠢,牵连了谢氏一族。 贺容予要他们永远地记住这种愚蠢,那些如他一般年轻气盛的孩子们。 贺容予在紫檀木太师椅上坐下,忽地发愣。他忽然想,这是年轻的罪过么? 而他却是早慧之人,永远地失去了这样的时候。 不过,倒也不算一件坏事。 贺容予思绪回笼,却发现方才那些下人们还未离去,反而端来了诸多吃食。 他不悦地皱眉,正欲开口,却被打断:“王爷,这是三小姐的吩咐。” 贺容予的眉头又松开,他看向桌上那一道道菜,“不是说过,不必等我么?” 婢女垂首答话:“三小姐说,让咱们先热着,倘若王爷回来,能吃上一口热乎的。” 贺容予心口那种微妙的烦躁之感顷刻间烟消云散。 他指节轻叩在紫檀木桌案上,桌面一侧挖空,嵌了一块上好的羊脂白玉,以作点缀。羊脂白玉泛着温润的光泽,仿佛滋养着这一方案桌。 “她命你们准备了什么菜?”贺容予撑住额角,看向那满桌的菜。 婢女答道:“都是王爷爱吃的,红烧狮子头、冬菇菜心……” “嗯。”贺容予轻应了声,似乎很是满意,终于起身。 昭昭知晓他的口味,正如他知晓昭昭的。 “她去了哪家府上?” “平阳王府上。平阳王府的仁慧县主亲自登门,三小姐原本还推辞,不大肯出去,不知怎么,又肯去了。” 婢女微抬起头来,她名唤冷霜,跟在贺容予身旁伺候已经许多年。贺容予待婢女一向不亲近,也不会过分苛责,她们只需要做好自己的分内事即可。 比起贺容予,她与昭昭关系反而更亲近些。 只因三小姐成日里往这边跑,一来二去,便熟稔起来。 冷霜说下去:“前些日子,三小姐还与仁慧县主闹了些不愉快,不过姑娘家的友情,说开了也便好了。” 她与昭昭走得近,知道得自然也多些。贺容予时常向她询问昭昭的事,久而久之,冷霜早已养出了一种自觉,向他汇报昭昭的事情。 贺容予哦了声,低头夹菜,心中默念:平阳王府。 “我不在的这两月,看来发生了不少事。”贺容予又问。 冷霜应了声是,将自己所知晓的,一一道来。 关于昭昭的那些,事事琐碎,没什么大事,毕竟任谁都知,她是贺容予最宠爱的妹妹,不看僧面看佛面,不敢对她太过造次。多是些小事,贺容予却听得认真。 冷霜讲到收尾,忽地一顿,看向贺容予道:“王爷走的这两个月,老夫人生了场病,三小姐亲自过去侍奉。” 老夫人便是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