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有勇气去母亲面前求嫁,真要是不想理他,还能没胆子拒绝? “程若梨,你嫁给我除了个头衔什么都得不到。” “你心里肯定清楚。” 眯了眯眼,裴屿舟准确捕捉到少女纤软眼睫的不规律颤动,黑眸中划过几分了然。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对彼此都有所了解。 更何况若梨从不似姜昭云那般纠缠于他,走出这一步必是另有所图。 “你要是解除婚约我就当这事没发生过。” 裴屿舟看着对面的少女,语气仍然强势,完全不算商量,像是为了让她安心,他又开了金口,半是安慰半是承诺: “放心,以后你嫁出去我也照样护着你。” 原以为他真的想明白了她的处境,却终究是空欢喜一场。 捧起小几上半凉的茶盏,若梨喝了好几口,方才压下喉间这阵干痒,茶水蜿蜒而下,一片寒凉。 好在她的身子本就没怎么暖和过,所以不算难受。 可是有几缕凉意却好像顺着某些筋络爬进了心底。 “世子,你真的一点都不愿吗?” 缓缓抬起头,若梨哑着声问他,话语间有一丝心酸的颤意,许是因为美眸中的雾气太重,所以他看不清她眼底真切的情绪。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若梨先前从没有这般看过他。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一起来召唤裴狗的双商,让它们早日上线~ 第7章 困芳华 耳边有一阵挥之不去的声音,让他三思,但裴屿舟不喜欢拖泥带水,尤其是在这种应该快刀斩乱麻的事上。 “程若梨,谁愿意娶一个屋檐下长大的妹妹?” 他的声音利落干脆,每一个字都像一道绳索,将若梨一圈又一圈地缠绕,收紧,将她勒得皮开肉绽。 是啊,他从来都只当她是妹妹,唯有她生出了那些不该有的,不切实际的心思。 若梨的眼瞪得很大,甚至隐隐可见眼白,饶是如此她依旧没能框住那颗豆大的泪水。 吸了吸鼻子,她努力敛起自己的狼狈,在裴屿舟再次看过来前将泪珠抹去。 就好像刚刚蚀骨的痛楚并不存在。 将毛毯掀开放到一边,若梨单手撑着小几极为缓慢地站了起来,这么简单的动作,却几乎耗尽了她的力,纤细的指骨凸得厉害,像是要撑开薄薄的血肉。 在原地站了须臾,她便与裴屿舟擦肩,来到他靠过的梳妆台前,打开抽屉,取出被放在最里面的锦盒,将早就缝制好的香囊拿了出来。 “世子金榜题名时,自会得偿所愿。” 这是我如今唯一能为你做的。 我们的婚约终究不会成真,你其实无需为此伤神。 少女眼尾浮动着惹人怜惜的嫣红,可她眼底的雾气却在一点点散开,清澈的瞳孔里倒映着那道挺拔又有些遥远的身影。 或许是她的神色太过柔婉温顺,所以裴屿舟没有多想,就这样信了。 他接过若梨递来的香囊,在她面前露出了久违的爽朗笑容:“那么多祝福也就你这句最称心。” “谢了。” 束缚了他好些日子的婚约之事得以解决,裴屿舟的脚步似乎都变得轻快,若梨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垂下眼帘,福了福身:“世子早些休息。” “你也是。” 这句再简单不过,却已久未能听到的关切话语远远传来。 说话的人已跨过门槛,走出屋子。 寂静的小院中除了风声,便只剩少女隐隐绰绰,压抑又难受的咳嗽。 走到一半,裴屿舟的脚步放慢,垂眸看了一眼香囊,将它收进掌心,又侧身望向窗纸上那抹摇曳的身影。 虽然她答应了,但冷风一吹,他又觉得一切似乎太过平静容易了些…… 而且心里总有种古怪的,莫名的空落感。 屋内的若梨紧紧环抱着双膝,蜷坐在软榻上,忍耐已久的泪水顺着脸颊蜿蜒而下,流个不停。 明明哭得很厉害,她却没发出一点声音。 若梨很想在放榜之日到来前逃走,这样就不用承受后面的一切。 可她没有地方去。 - 春闱结束那天早晨,和若梨同村,经常照顾她们母女的张翠前来府上寻她。 她和张广的父亲张叔昨晚回家时被毒蛇咬伤,至今昏迷不醒,村里大夫都束手无策。 张婶一早便进城告知女儿女婿,如今张翠的夫君已带着城里一位大夫快马赶回,张翠和张婶则驾着牛车来寻若梨。 她们想请她去贡院门口接应张广,借他一匹快马,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