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迟早会有天把你的相貌给忘了。 郁昭不吭声了。 她不是害怕薄翅,所以不敢抬头。 而是 在那日山洞里,她凝视着师父的容貌眉眼,从对方的额头啄吻到红唇,尝尽每寸的滋味。 如今无需细看,只稍微瞥,她就会不由自主的回忆起那日的旖旎,继而心潮澎湃,凡念丛生。 她的师父已经是元婴期修士,神识何等敏锐? 她若是暴.露了那些龌龊的念头,恐怕就不再是害不害怕的问题,而是还能不能站在对方的身后、抬眼就能看到对方的问题了。 郁昭对此心知肚明,因而不说话。 所幸薄翅也只是随口吐槽,说完便召出本命剑,带着她向醉梦岛飞去。 醉梦岛与东海极近,岛上氤氲着紫色的迷幻薄雾,无论是从哪个角度看去,都看不清里面的场景。 薄翅带着郁昭在小岛边缘落下,收起长剑,嘱咐道:稍后进入幻雾里,你切记要谨守本心,万不可被幻境迷了心智,滋生心魔。 郁昭从前只是个平民,何曾听过世间还有这等奇异的雾气,时间心情忐忑,紧张的点点头。 看出她的惧意,薄翅想了想,对她伸出手。 郁昭怔住,连心中的风月都抛在脑后,错愕的直视着薄翅,无措道:师父 薄翅柔和着神色:你既唤我声师父,我自当竭尽全力的护着你,此行莫怕,攥紧为师的手便好。 郁昭眼眶微热,心中又甜又涩,说不出是个什么情绪,只觉自己恐是前世做了十世善人,方才在今生遇到了师父。 她压下眼底的湿意,小心翼翼的抬手,与薄翅肌肤触碰,手心相合。 两位少女手牵着手,抬步进入紫雾中。 而在雾气笼罩的密林里,位上衣齐腰、下穿挑花裙的女子,正坐在树枝之上,饶有兴致的打量她们。 女子身苗族衣着,头上戴着银光闪烁的头饰,微微晃动脑袋,便发出清脆的叮当声响:你感知到的魔种,是这两人中的哪个? 嘶嘶。条青绿色的小蛇从树枝上垂下,似乎在与她对话。 穿黑袍的那位?女人听懂了小蛇的意思,笑嘻嘻道:明白啦,等她出了幻境,我就被她抓来问问。 被盯上的郁昭毫无所觉,在踏入雾气的瞬间,她的眼前就出现了熟悉的场景。 这是处村落,此时正是春季,不知名的野花开的漫山遍野,憨厚老实的叔叔们结伴着上山打猎,而她幼小的她,则在笨重的抱着桶衣裳,走到了湖边。 湖边有许多洗衣裳的女子,瞧见她可怜,人从她的桶里拿走几件衣裳,偷偷洗完后才放回她的桶里。 那道小小的身影感激的对女子们道谢,抱着沉重的木桶回家时,又被玩闹的孩子们看到,幼童们凑上来,齐心协力的帮她搬桶,等把她送回家了,还约着她下午去抓蜻蜓玩。 赵家村里的人朴实又善良,是郁昭幼年时最美好的记忆。 可是 可是。 在她某日上山采药回来时,她看到的不是笑容爽朗的叔叔们,不是结伴而归的婶婶们,而是触目惊心的红。 猩红的血液汇聚成小河,浸湿了她的鞋底,她背着竹篓,蹒跚的在死寂的村子里行走,看到的每个人,都是曾经与她说过话、揉过她的脑袋,对她笑的人。 残肢遍地,那些人的脸上没有平时的神态,他们最后的表情,通通定格在恐惧哀求与绝望。 唯有她的母亲是例外。 她娘的脸上是后悔与憎恶。 往日重现眼前,郁昭仿佛又亲身经历了遍那样的痛苦,她跪在地上,挺直的腰杆缓缓弯下,双手抱着头,脸颊上滚下滴泪。 她张着口,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像是幅无人问津的画作,在无声的哭泣。 从今日起。 你便是我幽昧的徒弟。 第个幻境过去,第二个紧接着而来。 听到师父的声音,郁昭动了动手指,恍惚的抬起脸。 她的眼前是前不久的入门大典,她和众弟子们站在下方,等待着仙长的挑选。和她同个村子活下来的友人被掌门亲自收下,其余的弟子也各有归宿,到后来,只有她这个凭毅力攀上万里仙阶,本身却只是个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