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啊……” 惠妃的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只觉得脑袋眩晕,一时竟站不住。 什么叫皇上亲自安排的?她陪了皇上这么多年,拼死为他生下公主,如今明明位列四妃之一,却要被一个从二品妃子压在身下? 皇上怎么能狠得下心! 不、皇上不是那样的人,定是纯妃妖言惑众,迷惑了皇上! “嗤……”四处传来笑声,转头看去,杨妃闭眼养神,胡妃帕子拭嘴,可那嘴角的笑意,却逃不过她的眼睛。 面前的太监低着头,身体微微颤抖,似乎也在憋笑,羞耻与愤怒一冲而上,惠妃不顾仪态,狠狠赏了那太监一脚:“滚!” 太监立马飞一般地逃了下去,惠妃僵着身子坐下,觉得所有人都在嘲笑自己,脸色红一阵白一阵,她用尽全身力气捏着座椅,几乎要将把手捏碎,一双眼睛阴森看向纯妃。 纪挽棠对此没怎么注意,只觉得惠妃怪怪的,但今日投在她身上羡慕嫉妒恨的眼神实在是太多了,她压根感受不过来,便将视线移向殿内。 中和殿高而广阔,自正中龙椅往外衍生,包成了一个缺口椭圆形,妃子们占了五分之一,之后是按品级排列的高官侯爵与其家室,还有各国使者,殿内各处,帘飞彩凤,金银焕彩,珠宝争辉,鼎焚百合之香,瓶插长春之蕊1,即便下坐百人,却没什么嘈杂之声,皆噤声等待帝后驾临。 不多时,帝后二人戴冠披冕携手而来,纪挽棠起身行礼,远远望去,隋定衍的脸掩在十二旒下,神色冷峻,眉目深邃,叫她觉得十分陌生。 她收回视线,在“众卿免礼”声中站起,低头看着他绣着五爪龙的衣摆自眼前飘过,忽诧异抬头,因为他腰间系的正是她爱不释手的碧玺雕葡萄佩,前几日找不着了,她还很是失落了一番,谁曾想竟被这人顺去了! 他要什么没有,干嘛拿她的东西! 纪挽棠偷偷瞪他,却见他侧过头,朝她扬眉一笑,那陌生的感觉瞬间消散,只剩下那个熟悉的隋定衍。 “小偷!”纪挽棠做了个口型,隋定衍猜出来了,手捏住腰间的葡萄佩,竟在她面前堂而皇之地摸了两下,也朝她做了个口型“都是我的。” 纪挽棠气的攥拳,刚想再说什么,却见皇后似乎意识到了脚步变慢,往这边看来,赶紧低下头装鹌鹑。 “皇上?”皇后疑了一句,隋定衍转回头,轻咳两声落座:“众卿都坐吧,今日尽兴就好,无须多礼。” 底下人这才抬起头落座,皇后微笑着,眼神直视前方,心里却飘起疑惑——方才皇上在看什么? 帝后归位,各处都忙碌起来,忽一阵乐声响起,舞乐司十多个妙龄舞女,穿着飘逸,舞步翩翩上场敬献一曲《霓裳羽衣曲》。 之前几次千秋节,皇后其实插手不多,因为内务府管辖大部分宫权,她为了避嫌,不让皇上觉得争权夺利,一切由内务府商定,而今年,她却将大部分事都揽了下来,特别是舞曲部分。 舞乐司是美人最多的地方,有善琴的,善古筝的,还有善宫廷舞,善剑舞的,除了出身卑微,个个都是百里挑一的美人。 然而在皇后看来,出身卑微,正是她们最大的优点。 卑微与卑微也有不同,纯妃的卑微只是与世家大族比起来,至少她出身官宦之家,母亲还是书香之族,她破例升妃,前朝也没什么阻碍。 但这些个舞女要么是罪臣后代,要么是平民之女,毫无根基可言,若是她们想升妃,那都是白日做梦,升为贵嫔便已经是顶了天了。 而贵嫔,恰巧不在能亲自抚养孩子的三品后妃之列。 这几个月,她精心挑选了多位貌美女子,有善舞,身娇体软之人,有善琴,气质端雅之人,她不信,这么多女子,皇上就没有一个看中的。 身段柔软的女子在殿内翩翩起舞,动作整齐划一,身材曼妙纤细,真真是养眼至极,在场男性无不投以欣赏的目光,连纪挽棠都忍不住瞅了又瞅,心想那细细的腰肢,摸上去究竟是什么感觉。 纪挽棠与胡妃同桌,身边不断有宫人呈上膳食,一碟比一碟精美,量也一碟比一碟少,她一口就吃没了,边吃边观舞,一会身旁就摞了三五个空碟。 胡妃对殿中起舞的女子没兴趣,对膳食更是没兴趣,只浅浅喝着茶,见纪挽棠仿若风卷残云般将几碟菜连连下肚,嗤笑了句:“纯妃真像极了乡野里的小丫头,没规没矩的。” 吃个饭还要被人暗讽,她都已经非常注意了,腰背挺直,不紧不慢,还要她怎样? 纪挽棠嗤回去:“有些人啊,就是规矩多,也不知道这么守这么多自我杜撰的规矩有什么用,该饿不还是饿。” 胡妃自持尊贵,不欲与她争辩这些,心想等这幅样子,皇上早晚厌弃了她。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