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北境四姓发觉自己上交的银票都变成了白纸,他们怎么肯善罢甘休?到那时候,官人你可怎么办啊?!” 盛明州坐在椅子上,神情肃穆:“这事,你就不要管了。你只管把家里的东西能卖的都卖一卖,换成银票,方便带就好。后面的事情……我自有打算。” 盛夫人有些不舍:“官人,你这是要做什么?弃官逃亡吗?寒三那边你不是已经托他去查那个木匣子的消息了吗?或许,我们还没到山穷水尽的那一步啊!” 盛明州声音低沉地说道:“我不会把希望寄托在一个虚无缥缈盒子上。那不等同于把盛泉的命交到了寒期起手上了吗?他能查出来最好,查不出来,我们也要其他办法解决。” 十几年的宦海沉浮,让盛明州明白了一个道理,任何人都是靠不住的,除了自己。 他可以利用寒期起破案提升政绩,坐到刑部尚书这个位置,但是绝不能把自己这一方的主动权交到寒期起的手上,这次他要的是钱,下次他不知道要的是什么东西。 下一次,也不知道寒期起要的东西,他盛明州给得起给不起。 人的欲望就是在不断的胀大,永远不会得到满足。 提拔他的太子,也是靠不住的。 他很清楚自己不过就是太子手上的一颗棋子,落子无悔。他若有用,便可以帮太子争得大片领地。他若是无用,太子便会任由他被人吞噬。 他深谙一颗棋子应该有的作用,所以他决定在自己大限将至之前,再助太子一臂之力,以换取与他谈条件的资格。 他或许不是一个合格的刑部尚书,一个好父亲。 但他,绝对是一颗好棋子。 * 季府周围某一处地下室内,盛泉已经是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 雀儿这段时日来,日日都派人来折磨他,他从不自己上手。在他看来,他动手惩罚他,都是在给盛泉赎罪的机会。 他不原谅盛泉,所以不会给他赎罪的机会。他要盛泉背着这一身罪孽,到地府去,下十八层地狱接受十八层苦难折磨! 地下室的门被打开,一个白衣少年翩翩而至,雀儿回头,立即站起身子,低声道:“小公子怎么来了?” 凌乐说:“公子想见你。就在外面。” 雀儿蹙眉,回身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盛泉,转头上了楼梯。 凌乐引着雀儿来到花园里,月光惨淡,只能隐约看得清人的轮廓。季凉坐在轮椅里,看着天上新月,宁静悠远。 “公子。”雀儿看见季凉微微欠身行礼。 季凉收回目光看向雀儿,指了指身旁的石凳:“过来坐。” 雀儿缓缓地走过去,坐下,一言不发。 季凉侧过头,看他:“折磨了他有半个月了,还不解气?” 雀儿低着头:“我不懂,公子为什么不让我一刀了解了他。” “那样岂不是太便宜他了。”季凉微笑着,伸手去摸雀儿阴柔绝美的脸庞,“而你,也不应该这么小,手上就沾满鲜血。” “我没有以后了。”雀儿纤弱的手,紧紧地抓着自己的衣袍,眸子里透着阴狠,“公子,我没有以后了。我现在只想让他死。” “谁说的?”季凉手落下,覆在雀儿的手上,“你可以去做你喜欢做的事情。除了报仇,你应该有你自己的生活。” “自己的生活?”雀儿抬眸看着季凉,“公子觉得,我以后还能有自己的生活吗?我是一个身子残缺之人……我曾经在梨园里与那么多男子欢好……我不是一个干净的人了……唯有一死,才能让我解脱。” “胡说。”季凉轻轻地拍了一下他的手,“你在季府住了这么久了,难不成还看不出来府上的人从来都没有因为这些事看不起你吗?那些落败的军门之子,有许多也跟你一样,不得不做着一些旁人认为肮脏的事情。可他们心中有信仰,知道自己做这些是为了什么。你年纪轻轻便落入的风尘,可我觉得你的心却是明亮无垢的。只要心无尘埃,就必定有落脚之处。再不济,藏息阁养你一辈子。” “公子……”雀儿说着眼泪就落了M.parTSordER63.cOM